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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娆娆看他在那端详半天,不能是不会系吧?
“我帮您?”
岑空抬起眼皮,眼前的女子穿着粗糙的麻布衣服,色料偏白,又有点发黄,她的脸蛋偏圆,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离近了才会发现,她的嘴角长了一颗小痣。
笑唇翘起时,那颗小痣都会显得鲜活起来。
谅她也不敢在驱蚊包里动手脚,若发现不对,他就会立刻杀了她。
见岑空没有反对,木娆娆拿过驱蚊包,帮他系在了腰带上,顺手打了个花结。系鞋带系了这么多年,顺手打花结已经成了习惯性动作。
最后拉花的时候,才意识到这不是给她自己系带子。
顿了一下,木娆娆收回手。
岑空凉凉的视线落在花结上,他向来是打活扣,盯着花结看了半晌,道:“怎么还是有蚊子扑上来?”这是驱蚊草包,又不是避蚊弹。
与来时一样,木娆娆拎着大篮子走在前面,岑空跟在她身后,时不时传来拍打蚊子的声音。
“啪啪啪”。
忽然,身后传来一阵巨响,似是巨石被天雷劈中般的响声。
走在前面的木娆娆吓了一跳,立马转过身。
只见岑教主右手维持着出掌的姿势,不远处的巨石被掌风击打的粉碎。
岑教主慢慢收回手掌,看向自己的掌心。
“怎么了?”木娆娆也走过去,离近了才看到,岑空的掌心上贴着几只蚊子的尸体。
岑教主打蚊子打得没了耐心,直接一掌挥出去,掌风太霸道,不但击杀了蚊子,还劈碎了岩石。
木娆娆:……这么任性吗?
岑空皱着眉头,一副乌云罩顶的表情。
“我帮您扇蚊子。”
要是人的话,岑空这一掌下去,早就四散了,可蚊子不一样,下一秒就又飞了过来。
木娆娆左臂挑着篮子,右臂来回扇风,帮岑空驱赶身边的蚊子。
她心想,从教这么多年,真是从来没遇见过这么棘手的孩子。
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木娆娆要干的活还有很多,喂鸡鸭,喂吧唧,把玉米粒搓下来,和面烤玉米饼。
岑空坐在炕上,不知道是在练功还是单纯的闭目冥想。
在木娆娆把小饼放进炉子里之后,岑教主从屋里走了出来。
“我要沐浴。”
哦,这可有点费劲。
木娆娆的生活用水都是从河里挑回来的,每天都用水简单擦身子,偶尔天气好的时候,把水缸放在院子里,等水被晒温了,再加点热水泡个澡。
岑教主就穿了这一套衣服,也没有备用的衣物,木娆娆倒是有大号的旧衣服。
看了眼缸里剩的水,让教主泡澡是不够用了,她问道:“水不够泡澡了,用布巾擦擦身子行吗?”
岑空已经无数次感慨她这里的破旧,不差这一次了。
“可以。”
拍拍手上的面粉,木娆娆说道:“您先穿我的大号褂子?”
岑空的眉毛皱的都要打结了:“拿出来让我看看。”
无论是买布料自己做,还是定做成衣都不便宜。
混轮教在山下有几处产业的,但顶多也就是让教徒们不愁吃穿,远远没到奔小康的地步。
尤其木娆娆这样,不但自己吃,还给孩子们吃,每个月教里发的根本不够用,缺什么不能缺嘴,她就节省穿着方面的银子。
教徒们不穿的衣服,她托大厨帮忙留意,能要的就要来,不能要的,拿点东西换,再改改,自己就够穿了。还能用剩余布料做做手工,抱枕、窗帘什么的。
拿出几件洗干净的宽大袍子,岑空静静的凝视了半晌。
从表情上来看,应该是一件都没看上。
过了两刻钟,岑空最后从里面挑了一件黄色长袍。
忙活了一晚上,终于让岑教主洗好了澡,里面的白色内衣没有换洗的,岑空只能忍受了,虽然他的表情仿佛在爆发的边缘。
木娆娆悄悄的,也不去怵他眉头,把玉米饼拿出来放凉,简单的洗脸刷牙,想着今晚要怎么睡。
岑教主却披着长袍从屋里走了出来。
打湿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衬托的他面色如玉,眉目如星辰。
无论是精致的白色锦袍,还是粗布长衫,穿在他身上都不会遮掩他的气质。
木娆娆把椅子摆在桌子两边,她今晚在桌子上对付一晚,防止自己掉下桌子,两边用椅子拦住。
不都要睡了吗?怎么又出来了。
“您有什么需要的?”
岑空抓着什么东西的手向前伸,慢慢张开五指,里面躺着一个草药包。
清冷冷的声音道:“替我系上。”
擦完身体,岑空看了会袍子上的草包,伸手解下了它,系在了新换的长袍上。他只会打死结和活结,系好后端详半天,觉得差点什么。
鬼使神差的拿着草包走了出来。
岑空淡淡的对她道:“系刚才的结。”
木娆娆的手指不算修长,一看就是经常干活的手,指甲磨得短短的,仔细闻,还会有食物的味道,有时是葱姜,有时是掺了鸡蛋的面团味。
灵活的打上花结,木娆娆的几缕碎发垂下,划过岑空的手背。
木娆娆捋平花结:“好了。”
岑空的身上带着淡淡的清香,像是竹子,又或是新鲜树叶上带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