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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分数过低会被淘汰这事……她忘了。
经此一提,方雀想起喜房里那位被淘汰的修士,他人已经僵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活。
这修仙界可真他娘的残酷。
方雀清了清嗓子,低声道:“师姐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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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群照常向山崖下涌动,四人迈进拱门,再次回到熟悉的场景中。
第三轮合并了更多的队伍进来,仙修们杵在天井的边边角角,面对着宴桌发呆。
此时的宴桌边,三三两两地围坐着盖有红盖头的新嫁娘,她们端庄优雅,了无生气。
方雀大致数了一下,总共十六位。
四人卡崩会场的事都做过了,这只是小场面。
何山、方雀、容海同时迈步,楚江落后一点,但也很快跟上。
四人分布在天井各处,围着新娘们打转。
众修受他们感染,渐渐放开手脚,凑了过来。
能留到现在的都是聪明人,知道该找什么,也很快便找到了。
仙修甲:“找到了,在这里,这桌新娘的衣服花纹里有字。”
方雀循声望了过去,那是较为偏远的一桌,位处东厢房与喜房之间。
说话的仙修脸很生,但他身边那人方雀是认识的。
何山正站在喜房的窗户旁,面冲着有线索的宴桌,目光却没有落在那里。
仙修甲的话迟迟没有下文,众修被勾得五脊六兽,出言催促道:“读来听听?”
仙修甲满头大汗:“稍安勿躁,字是散的,容我组织一下语言。”
邻近的仙修围了过去。
众修七嘴八舌地念道:“知……爱……娘……”
最先出声的仙修甲被挤了出去,踉跄几步跌到何山身边。
方雀亲眼看见何山伸出一根食指点了点仙修甲的肩,又指了指桌上的一位新娘,指尖依着某个方向转了个圈。
何山叫他从那位新娘开始,顺时针转着看。
仙修甲得了指导,又复读机一样高声将何山的意思复述一遍,众修将信将疑,围着桌子开始转,就像在举行某种神秘仪式。
何山满意地转开眼,不巧正撞上方雀的目光。
方雀勾起唇角,满脸写着“我看见了,我全都看见了,你发现了新线索不愿自己说,还要别人帮”。
何山迅速看向一旁,他有点心虚,不知是因为被当场抓包,还是因为——
昨晚的那一靠。
方雀心大如天,已经全然忘了自己昨晚干的混账事,她望着何山,忽然觉得这位冷冰冰的师兄竟有点可爱。
这时,仙修甲终于理顺了语言,大声朗读出来。
“想来,诸君已经猜到了故事的来龙去脉。
新郎出征在外,于归家途中被误传堕河而死。
新娘悲痛欲绝,在家妹的煽动下出城相迎,不料路遇山匪。
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包括新郎,可他依然愿意娶她,即使阴阳两隔。
但在这之前,他还要去找山匪讨个说法。
谁能想到骁勇善战的新郎会旧伤复发折在土匪窝?谁又能想到死里逃生的新娘竟不愿如约嫁他?
今晚红烛高烧,她,会回来吗?”
仙修甲的话音在高空回荡,天井中的众人陷入沉思。
所以……面前这十六位新娘之中,有一位是真的?
仙修乙:“快看,字消失了!”
仙修乙一惊一乍,吓得仙修甲踉跄一步,险些跌到何山怀里。
何山让开一步,轻飘飘躲过。
众修伸着脖子往那边看,方雀不欲凑这个热闹,垂下眼瞧距自己最近的宴桌,而后秀眉一拧。
她举手示意:“这里。吉时已到,请为新娘梳妆打扮,将其送入喜房。注意,你们的机会只有一次,破坏他人婚姻者将尸骨无存,谨记,谨记。”
方雀担心他们一窝蜂涌过来,索性一口气全念完了。
众修安静地听了一阵,立刻有人反应过来:“第一轮不是有道友被淘汰吗?咱们可以用排除法,各自找到自己的队友,那剩下的,就是真新娘了。”
闻言,方雀一行三人默默退出群聊。
方雀踱到院门处,百无聊赖地盯着漆黑的门缝,她将手按在院门上,使了点力气。
旧门轴吱扭一声,竟真的转动了。
方雀一怔,回头望了望忙着认亲的众修,侧过身钻了出去。
门后是一片黑色浓雾,依稀有房屋和老树的轮廓在远处抖动;靠近院门处挂着两盏纸灯,纸灯覆盖的范围很小,只能照亮面前的一小方白石阶。
方雀正站在石阶上。
石阶下有一团红色的东西,方雀蹲下身将它捡起。
那是一块绣工精湛的盖头,比天井中那十六方都要华美。
与此同时,一首童谣从远处颤悠悠地飘来。
“一段青梅竹马的故事,
一封还未拆开的信件,
一位痴情不改的新郎,
还有一个负心人。
兰因最终沦为了絮果,
家书何故成了催命符,
温柔郎君伸出了利爪,
新娘,新娘,在枝头。
新娘,新娘,在枝头。”
童谣余音未散,天井内爆发出一片声嘶力竭的尖叫,方雀回头,眼角扫到一道黑影。
下一秒,方雀被推到院墙上,她只觉后腰一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