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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k:这件事我听说过,我还从中扒出了新书的灵感。
初代者:那,这事就麻烦昆山你了。
昆山:没问题。
初代者:说一下秋月白的专栏名和所在地,等我锁定好秋子煜□□,就过去帮你。
昆山:她的专栏是鹿台宗附近的大泽,名字好像是……唔,轻舟梦晚。
初代者:我记下了。
昆山:好,我这就动身。
何山跟着方雀的阅读节奏将字条扫过一遍,开口道:
“这段对话应该发生在系统意外发生、秋月白失联后。”
他伸出手指,用指尖在“臆想症”三个字上一圈:
“我想,这就是秋月白反复提到的病症。”
方雀“嘶”了一声:
“假定秋月白是因为在后浪号上终年不见天日的生活而患上了臆想症,那么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应该是将自己认成了另外一个人。”
何山抖了下手中的报纸:
“对。所以说,秋月白另有其人,而出现在名单里的白稚薇应该是……”
方雀抬眼与他对视:
“秋月白反复提到的那个‘你’。”
何山点头。
一股凉意流窜入方雀的四肢百骸,她捏紧手指,忍下不适。
正这当,日影西斜,又是昏昼交替之时。
幽怨诡异的女声在林中飘荡。
“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
方雀起身,何山随之站起。
问声空灵,且从四面八方而来,寻不得源头。
最后一抹夕阳没过山岗,问声随之停止。
可,另有一种奇怪的声音犹在耳畔,听起来像是女子的低泣中夹杂着呻·吟痛呼。
方雀侧耳听了一阵:“是回声?”
何山:“不。”
回声应从各个方向以环状推来,而这个声音只来自于单一方向。
何山转过头:“这边。”
方雀追着何山的背影,七弦琴跟在她身后。
怪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清晰。
何山翻出一盏小灯,雪白的光亮从他掌心溢出。
他拨开最后一层树枝。
方雀的手按在琴弦之上——
她看到,一个脏兮兮的人在沙土间翻滚,手中捏着把会反光的物什,身下是被血浆浸透的泥。
何山单手按住那人的肩,将其固定在地,另一手握着小灯,照亮那人的面目。
污渍之下,是精心描绘的眉眼。
方雀动了动嘴唇:“白师姐?”
白稚薇仰躺在地,左手小臂内侧皮肉翻绽,血正是从那里涌出的。
她动动右手手指,将指间夹着的物什向方雀递了递:
“小……师妹,帮我……”
她递出的,是刻有“the rear waves”的那把钢叉。
方雀没去接,只蹲下身,检查那条左臂上的伤口:
皮肉被一刀划开,原来锈透的骨架已被剔出,安置骨架的凹陷里汪着那么多的血。
方雀看着那些血,问何山:“她不止是人偶了……对吧?”
何山亦蹲下身,捏住白稚薇的右手手腕,有力的脉搏从布料和棉花下传来。
“她有心跳了。”
有心跳,就是鲜活的生命。
何山放下那只手:“系统之中万物有灵。死物有了思想、有了意识,就有可能慢慢长出血肉,成为真正的生命。”
白稚薇躺着的地方已是密林的边缘,透过树干的缝隙,能看到大泽边,楚江等人支起的篝火。
方雀盯着那几点暖光看了一阵,白稚薇又去扯她的衣角:
“小师妹……”
方雀吸了下鼻子,喘出一口气,转过脸,低下头:
“师姐,我带你走吧,你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她是活生生的人了,会痛会流血,剔筋剜骨有多痛方雀不敢想象,她的骨架是铁做的,已经锈了,总是淘换筋骨也不是办法。
更何况,她自己找不到合适的铁骨,只会四处去捡,这东拼西凑的东西塞进血肉里,还不知道有多难受。
白稚薇缓缓摇头:
“我……不想走。小师妹,这是……最后一次了,帮帮我……”
她说着,又努力地将钢叉向方雀手中递。
方雀看不下去,只得接过钢叉,掂在手里。
她左瞧右瞧,始终找不到地方下手。
她用指腹抵着叉尖,叉尖锋利,陷进皮肉里,有些发痒地疼。
方雀:“师姐,我帮你把伤口缝上吧。这铁物不好,不能用……”
白稚薇:“没关系,它……可以用。”
她见方雀一直不肯,便抬起右臂,一边演示一边补充道:
“我的手肘……锈住了。”
她动动右臂,用力到腕侧青筋绷起,也没能成功屈肘。
白稚薇直着那条手臂:“可是我想……抱抱她……”
方雀喉咙微哽:“谁?”
尾音尚在唇齿之间,一道咒法的光芒忽然滑破黑夜,夹杂着火星与巨力向大泽砸去。
方雀挺直腰背,脑中轰然一响——
遭了,楚江他们还在大泽附近。
眨眼功夫,重伤的白稚薇已经爬起身冲了出去。
何山随之站起,边跑边道:“是秋子煜。”
方雀追着二人迈步,七弦琴跟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