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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下午的时候,刑侦支队那边就来打过招呼,刚做好,在这一页。”姚素问指给薛芃看。
薛芃飞快地浏览着。
康雨馨的毛发毒检报告,结果是阴性。
而找到的毛发长度是十二厘米。
人的头发生长速度一般是一个月一厘米,当然会有少量偏差,而十二厘米的意思就是一年左右的时间。
也就是说,康雨馨在一年之内都没有吸过毒。
看到这里,薛芃顿住了,不由得想到之前的怀疑。
一开始,她和陆俨都认为康雨馨可能涉毒,当然这不是凭空猜测,除了康雨馨的身份之外,还有那天在酒店大门外的一行人,其中有疑似涉毒者,还有因为韩故,她也证实了李冬云和赵枫是康雨馨的人。
如果康雨馨只是一般正当的生意人,为什么会和这些贩毒者有牵扯?
可现在看报告,康雨馨起码在过去一年内没有吸过毒。
这就只有两种解释,一种是康雨馨没有涉毒,她之所以和那些贩毒者有牵扯,可能是出于其它原因,而非毒品,还有一种则是,康雨馨虽然贩毒,但自己不吸毒。
如果是前者,其实她更愿意看到。
只要康雨馨不涉毒,她身边的人,比如那个叫许景昕的男人,涉毒的概率便会大幅度降低。
可要是后者,那就说明康雨馨不仅涉毒,而且为人也狠毒,因为她只将毒品卖给别人,自己却不碰。
想到这,薛芃心里顿时五味杂陈,随即又往后翻了一眼。
后面标注着司机林戚和陆俨的检验报告,也都是阴性。
再往后就是那个疑似许景昕的报告。
薛芃眼睛一扫,看本以为会到阴性,谁知却是“阳性”二字。
她心里一咯噔,瞬间定住了。
报告上写的很清楚,在车里找到的这个人的毛发,只有三厘米长,也就是说三个月之内,此人吸过毒。
薛芃闭了闭眼,将报告合上,心情起起伏伏,多种情绪涌出来,交织在一起,令她一时不知如何消化。
“你没事吧?”这时,姚素问说。
薛芃摇了摇头,扶着桌坐下,才道:“今天太忙,晚上又吃的太少,有点低血糖。”
说话间,薛芃也抬起眼,看到了姚素问手上还有一个文件夹,又问:“这个也是要给我的?”
姚素问点了下头,将报告递给她,说:“你之前不是给过我一份湖水样本么,你说要检验里面的毒品成分,还记得吧?”
“记得。”薛芃一听是湖水样本,立刻将报告翻开。
就在她看到结果的时候,姚素问的声音也响在耳边:“我试了好几次,结果一致,绝对没有偏差。你的怀疑是对的,这个样本里面果然含有冰毒。”
冰毒?!
消息一个接一个,薛芃消化了片刻,随即脑海中蹦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难道这才是陈凌的真正目的——留下那瓶水,指向的不仅是化工污染,还有毒品?
但还是同样的问题,这个方法太迂回了,而且隐晦。
陈凌为什么要用这种不易被人察觉的方式?
难道是因为,陈凌担心一旦证据太过明显,很可能会被人销毁?
还是说,在这之后陈凌还安排了其它,进一步将线索推进?
湖水、南区、毒品、工厂、陈凌、立心孤儿院……
这些关键字一股脑的冒出来,在薛芃的脑子里打转,而她也飞快的将这些词组合到一起,结果出来的是另外一个名字。
就在这时,姚素问端了一杯水,放到她手边,说:“我看你脸色很差,先喝点温水。”
薛芃睁开眼,有些恍惚,她非常缓慢的抬起头,问道:“茅子苓的生物样本,你这里还留着吗?”
姚素问一愣,一时没明白怎么又问起茅子苓:“还留着,不过这个案子已经结了,很快就要封存物证。”
薛芃又道:“从案发现场带回来的塑料袋外面,沾了一些湖水,我记得我还采集了一些湖水样本,你们做过检测吗?”
姚素问回忆了一下,接道:“哦那个啊,是另外的同事做的,听说那个湖水样本里的重金属含量严重超标。”
“都是什么重金属?”薛芃片刻不停的追问。
姚素问:“我隐约记得,好像是有镍、锌、镉。也许还有汞,但我不肯定。”
镍、锌、镉、汞,这和陈凌留下的湖水里面的重金属种类完全一致。
不过这也可能是巧合,毕竟化工厂污染水源,基本上逃不出这些重金属范围,就算有偏差也不会太大。
薛芃吸了口气,说:“其实我是想针对茅子苓案里的湖水样本,再做一次测试。如果你这里忙,能不能先帮我保留样本,我等忙完手上的工作,自己来做。”
这下,姚素问终于明白了薛芃的意思:“你的意思是,除了检验重金属之外,还想对针对茅子苓案的湖水样本做一次毒检?”
“不止。”薛芃说:“我真正想知道的是,陈凌案和茅子苓案中的两个湖水样本,是否来自一同一个地方。”
关于茅子苓的所有笔录内容,薛芃至今还记得。
茅子苓的巨大部分说辞,都比较顺畅,逻辑也能自洽,唯有一件事,她觉得茅子苓打了磕巴。
那就是当警方问茅子苓,为什么选择那个化工厂为作案地点的时候,茅子苓提到了陈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