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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面对张芸桦担忧的眼神,再想起过去这段时间经历的种种,她却什么都回答不上来。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真到了身不由己的时候,她是否能做到呢?
薛奕别开脸。
以此同时,张芸桦又说道:“小芃,我发现她借了很多刑事技术方面的书,她这兴趣也不知道是怎么养成的,我也问过她,有没有考虑过将来考警校,她说不肯定,但我看那意思,应该差不多。如果将来她想考警察,咱们家就要面临政审。”
薛奕轻轻点了下头,撂下三个字:“我明白。”
随即就离开厨房。
薛奕在客厅里待了一会儿,就去了薛芃房间,翻了翻她桌上的那摞课外书。
薛芃和她一样,都有做笔记的习惯,但是又不好在借来的书上写,就单独拿了个笔记本,将重点抄写下来,再加上注释。
刚才张芸桦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能通过政审的一定要家世清白,里面还涉及许多条条框框的规定。
虽说距离薛芃高三还有两年,可若是到时候……
薛奕闭了闭眼,不敢再往下想。
她真不想在薛芃脸上看到和张芸桦一样的震惊和失望。
……
当晚,薛奕主动去了薛芃的屋里。
姐妹俩又一次躺进一个被窝。
薛芃很开心,很快就睡着了,一整宿都没有做噩梦。
反倒是薛奕,失眠了大半宿,听着薛芃说梦话都在念叨“逗号、句号”,她就知道薛芃下周一有考试。
薛奕听着一时觉得好笑,一时又觉得心疼。
看着妹妹这样默默努力,她当姐姐的似乎也帮不了她什么。
直到早上四点多,薛奕才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梦,先是梦到了薛益东,薛益东跟她说了很多话,还问了她很多事,然后又轮到张芸桦,张芸桦告诉她,薛芃将来会成为人民警察。
再来就是薛芃。
薛奕见到薛芃考上了公大,高兴坏了,还见到薛芃毕业后考上了警察,就在江城市局工作。
然而画面一转,薛奕就看到了自己。
她穿着光鲜亮丽,坐着豪车,住着大宅,走到哪里都有人巴结她。
她还成为律师界炙手可热的人物,许多企业家都是她的客户。
短短五年间,她就爬到了比同龄人都要高的位置,当然付出的代价也是超出常人理解的。
她是有能力,可是要让能力得到发挥,要累计更多的经验,不仅需要误性,还需要更多练手的机会,否则就只是纸上谈兵。
可这些机会不是白来的,人家凭什么给她呢,这个城市不缺有能力的人。
她从一个又一个的男人床上下来,周旋于那些名流中间,肆意挥霍着资本,将自己的价值发挥到最大值。
而她也终于找到了薛益东被害的证据,张、齐二人终于伏法。
只是一转眼,当她再面对家人时,才发现张芸桦和薛芃脸上的笑容正在一点一点的消失。
薛芃穿着制服,冷冷的看着她。
她的手腕上忽然落下一个很冰冷的东西,低头一看,是一副手铐。
是薛芃亲自动的手。
张芸桦在一旁说,是她连累了薛芃,。
在梦里,薛奕试图为自己的不得已分辨。
可是这时候出现在她面前的,是父亲薛益东。
薛奕见到薛益东,一下子哭了出来。
“姐,姐!醒醒……”
薛奕醒来时,眼泪已经顺着面颊流到枕头上。
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着光线看到了趴在旁边的薛芃,她下意识抬手要遮住眼睛,薛芃却已经拽着睡衣的袖口,擦过她的眼角。
薛芃问:“是不是梦见爸爸了,我好像听到你在叫他?”
薛奕转过头:“只是做了个噩梦,我没事。”
薛芃皱着眉头,抿着嘴唇,似乎想安慰她,可是这件事她却不擅长,而且她知道做噩梦有多难受。
薛奕勉强笑了下,随便找了个话题搪塞过去,就问起薛芃近日在学校的情况。
薛芃靠着薛奕,说在学校一切都好,她虽然没交到什么朋友,但也没有与同学们交恶,唯一起的冲突,还是因为经过篮球架时,被同一个人的球砸到过两次头。
薛奕边听边笑。
……
这个周末难得的“清闲”,薛奕没有去见霍廷耀,上午就和薛芃待在一起,到了下午就约了韩故和常智博,去了薛益东的二层小楼。
事到如今,有些事已经不得不告诉常智博了。
薛奕便将她擅自从霍骁跳到霍廷耀,又即将被霍廷耀送出去的事,与常智博说了。
常智博先是震惊,随即是无比的愤怒,跟薛奕保证,无论如何他就是拼上这条命,也不会让薛奕陷入险地。
薛奕劝了常智博好一会儿,等到常智博冷静下来,薛奕将利弊摆出来。
现在她能否抽身已经不是唯一的关键了,最主要的是家人,她最初根本没想到事情会走到这一步,霍廷耀会给她挖这么大一个坑,让她不得不跳。
说到这里,韩故和常智博都觉得很奇怪,霍廷耀和薛奕也没有深仇大恨,如果只是为了让霍骁清醒,也没必要下这么狠的手。
然而他们都不是霍廷耀,怎么分析也难以切中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