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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一推开,他便有些惊讶。其实里面的书认真计较并不能算藏书量很多,三个书架,是那种图书馆常见的有正反面的书架,粗略估计,大概有将近千本。
如果和图书馆比较的话,当然算不上多,但是这是私人储藏,还是在一个偏远的小乡村,里面不仅有中文书籍,还有英文原版书,不少书在市面上根本就见不到。书房这个称呼,可以说是实至名归。他随手拿起一本聊斋志怪,翻了翻,可以看得出来这些书都保存的很好。
这户人家的主人肯定不是普通的农户,普通人家养不出魏希这样的气质仪态,也不会 * 有这样丰富的藏书,他突然对这户人家的来历好奇起来,但是这家人,按大队长的说辞,应该只剩下魏希一个人了。听说建/国初期,批判/资本家,不少资本家来不及出国就躲到乡下隐姓埋名,说不定魏希家里也属于这种。
深究无益,他随手拿起一本英文原版的《悲惨世界》,坐在书桌前翻看起来。突然,他好像闻到一股烟熏味,抬头一看,厨房的方向隐隐有烟冒出,莫不是没人看着厨房,里面的火漫出来了。他连忙放下书,跑向厨房。
一推开厨房,他就被浓郁的烟呛得直咳嗽,稍稍挥开面前的烟雾,他才看清根本就没有着火,而是魏希坐在灶前,手上还拿着柴火往里面塞。而浓烟正是从灶台冒出来的。
他一进来魏希就转头看向他,没有了之前见面时端着的仪态和不可接近,此刻的魏希,手上拿着柴火,脸上沾到黑灰,黑一块白一块的,狼狈极了,眼睛里还透着不知所措,看着有些无辜,好像在说这满屋子的狼藉和她没有关系。
看着这样的魏希,徐衍忍不住低低地笑出声来,面如朗月。咳咳,似乎觉得这样不好,他只是笑了一下,又恢复如常。
不过魏希还是看到了,不禁又羞又气,羞的是这样狼狈地一面被人看到了,她作为闺秀的时候可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失礼过,气的是自己被嘲笑了。有什么好笑的,烧火这样难的事情,她就不信徐衍会。
“你这是……烧火?”徐衍有些迟疑。
“当然。”魏希回答的理直气壮。
看着魏希这有些骄傲的样子,徐衍有些好笑,“你是不是没有成功过。”虽然是问题,但是徐衍用的是肯定的语气。魏希有些讶异,他怎么知道。看见魏希这个模样,徐衍心下了然,“你这样是烧不着的,虽然我没有用过传统灶台,但是火的燃烧是需要氧气的,你把柴塞得这样满,里面的空气稀薄,火是着不了的。”
虽然所谓的氧气、空气什么的她没有听懂,但这个意思,她大概懂了,就是柴放少点才能着火,可是不是要柴才能着火吗?但是见徐衍说得这样笃定,她也有些想试试,反正也折腾半天了。
她把柴都拿出来准备重试的时候,她发现火柴没有了……
徐衍一直站在门口,见她对着空掉的火柴盒愣了一下,当下就明白她这是试了太多次,把火柴都试没了。
魏希好不容易才从火柴被自己反复失败给用完的挫败中反应过来,就见到徐衍一直望着自己,她忍不住红了脸。倒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自己难得犯蠢还被人看到而感到羞赧。
“你让让,我要去村里借火柴。”魏希对站在门口的徐衍道。
徐衍没有让开,而是认真的看着魏希,“如果你只是想要有火,我大概可以做到,不需要去村里借火柴。我观察过,从你家到村口 * 的来回路程差不多就要半个小时。”
魏希有些好奇的看着他,“那,辛苦你了。我可以在一旁看着吗?”神情瞧着有些跃跃欲试。
“当然。”徐衍的回答和刚刚魏希说自己会烧火时的理直气壮有些一致。被徐衍用短短两个字调侃的魏希这下是真的不好意思了,玉白的耳垂都染上了一抹嫣红。
徐衍环视周围,从角落拿起一个玻璃瓶,又回到房间拿出一张堆在桌底的旧报纸。魏希跟在徐衍的身后,亦步亦趋,乖巧的不得了。她好奇的看向他准备的这两样东西,就见到徐衍在院子里停了下来。
徐衍看了眼院子里浓烈的阳光,对着魏希笑了笑,然后说:“幸好你是在白天把火柴用完的,要是在晚上可就麻烦了。”然后就把报纸折成圆筒,又将玻璃瓶倒放,瓶口对着报纸的方向。
看着徐衍的行为,魏希有些迟疑,“你这样真的可以吗?”
“我不一定可以,但是科学可以。”他说的坚定,让人不由自主相信。
一阵微风拂过,吹起他的衬衫一角,越发显得他霁月清风,如岩岩孤松。
在魏希和徐衍的注视下,报纸冒出了一缕轻烟。徐衍放下瓶子,将报纸稍微揉搓,烟冒得更加浓了些,然后稍微展开,果然,火着了。
徐衍拿着冒着火的报纸走到厨房,将报纸放进灶门,然后将引火的木屑加进去,火着得更大了,趁着这个时候,他把几根木柴放进去,火看着小了,又慢慢大起来。直到火正常的烧起来,他才看向魏希。
不等他说什么,魏希就一脸惊叹,“你之前真的没有烧过火吗?为什么轻而易举就能把火烧起来?”
面对魏希的问题,徐衍很有耐心的解释,“我之前确实没有烧过火,但其实并不难,这些都是书上的知识,不过运用到实际上了而已。玻璃瓶生火只是很简单的小实验,如果你喜欢,我可以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