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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了口气,魏希帮蒋英的杯子续了点热水,她现在能做的,无非就是听蒋英倾诉,安抚她。
最后蒋英是在魏希的床上睡着的,而魏希将蒋英和温子良青梅竹马的故事几乎听了个遍。最后蒋英哭累了,躺在床上睡得很熟。魏希装了盆温水,帮蒋英轻轻擦拭脸上的泪痕,又捻了捻被角,才安心去洗漱。
解决完蒋英的事情,魏希已是一身疲惫,原以为自己今天会因为上学一事而扰得无心睡眠,谁知道最后误打误撞,疲倦之下,竟也熟睡到天亮。
次日天亮,蒋英是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醒来的,身侧的床铺还泛着温热。蒋英撩开床帘一看,就见魏希坐于镜前,长发披散在肩上,靓丽柔顺,别有一番娴静姿态。长发的主人却一无所觉,全副心神都集中在笔下,隐隐看去,像是在记着什么,目光专注。
蒋英看着这样的魏希,眼里露出淡淡惊艳,魏希不是富有侵略性的美丽,而是那种温柔到骨子里的美,如春风润雨,悄无声息的就沁进心里,再难忘却。
似有所觉,魏希停下手中的笔,侧头望去,就见蒋英顶着核桃似的眼睛,一颗脑袋从床帘中伸出来,说不出的可爱与滑稽。魏希望着蒋英头上的呆毛,忍不住轻笑出声,然后才温柔的问道:“你醒啦,不多睡一会吗?”
昨天蒋英也是太过激动才找魏希絮絮叨叨了那么久,过了一晚上,情绪基本稳定下来。再看见魏希时,不免想到自己昨天干的事,竟然抱着魏希一边哭,一边说自己和温子良小时候的故事,难为魏希听自己反复说了那么久。
一想到自己干的蠢事,蒋英只觉得脸热:“不用了,今天还要上工,我该起来了。”
听见蒋英这么说,魏希倒是没有阻拦,而是让蒋英等等,然后魏希就走出去了。等魏希再进来的时候,手上拿着用棉布裹着的一颗鸡蛋,看起来很是滚烫,熏得棉布上端都透出一股温热。
魏希让蒋英坐好,就拿着鸡蛋,隔着棉布,帮她轻轻摩挲眼部,动作轻柔。魏希侧脸恬静,一边帮蒋英敷眼睛,一边轻声细语的解释道:“德言容行,不管什么时候,女孩子的脸面都是很重要的,细细妆扮过自己再出门,不仅别人赏心悦目,自己的心情也能好上许多。”
一直到鸡蛋变得只有淡淡余温,魏希才停下手上的动作,摸了摸有些酸痛的手肘,魏希端详了一下蒋英眼上的红肿,“看起来消了不少,看来还是有效果的。”
说完,又将手上的鸡蛋递给蒋英, * “你昨天哭了那么久,今天应该有些乏力,早上吃颗鸡蛋,补充一下力气。”
蒋英还想推辞,魏希又道:“如果不快点,可是要来不及了。”
蒋英一看天色,果然已经大亮,自己甚至还没有洗漱,蒋英向来是个急性子,匆匆忙忙的就往净房冲。
魏希见状,有些无奈的摇摇头,不过,蒋英身上最吸引自己的也正是这份活力和率真。魏希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也款款出门去了。
一阵风从窗户吹进屋子,讲桌上的笔记本翻得呼呼作响,最后停在了某一页,字迹尤新:
“1975年12月6日 晴 星期六
或许,我应该试试,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属于魏希的人生,而不是晚唐的未晞。”
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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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希再次踏进县城已经是一个月以后,年关将近,街上似乎也洋溢着喜气,陪魏希一起进城的还有徐衍。两人和上次来县城一样,直奔学校而去。
学校没几天也要放假了,学生们这两天都忙着准备期末考试。不过,繁杂的作业依然打击不了学生们对放假的期待,一个个眉眼带笑,上学放学聊的最多还是关于放假的安排。
魏希和徐衍到的时候,孙依云正忙着印试卷,是那种手动的蜡纸油印刷机,一张张试卷从印刷机下来之后,还带着未干的油墨,稍不注意就会被引出一个大黑印子。孙依云已经算是有经验了,手肘上带着袖套,身上系着一条深色围裙,但手上还是不免沾染了大片墨迹。
魏希和徐衍被领路的老师带进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副画面,孙依云手上不停,转过脸看向魏希,笑着招呼她坐下,“我正打印练习的试卷呢,你就来了。刚好,我多打一张,你拿着练练。等过几天期末考试,心里也能多点底气。”
孙依云之所以这么说,自然是有缘故的。哪怕孙依云对魏希青眼有加,可魏希到底没上过学,冒冒然然就让她到学校里念书,开了这个规矩,难免以后别人也有样学样,凭着关系也混进来。而且学校里的其他人也会有意见。
可就这样让魏希从头读起,又太耗费时间,怕耽误了一个好苗子。孙依云那天找魏希谈话的时候,和魏希互通了地址,因为这样一来一回的坐车,太耗费功夫了。
两人这段时间基本是通信往来,越是写信,孙依云对魏希的印象就越好,魏希字里行间,落落大方,文采斐然,丝毫不输其他在校学生。
为了不埋没好苗子,孙依云拿着魏希解题的纸张和两人的书信,找了孙校长,也就是孙依云的亲大哥。两个人都是爱惜人才的性格,一商量,想出了折衷的法子,干脆让魏希参加高一的期末考试,如果成绩优秀,那把人当作沧海遗珠招进来也无妨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