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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落凡的头发还是乱的,脸色冷白,唇红得却仿佛要坠血的玫瑰,胸口还在一上一下地起伏,气焰正上头。
喊完这一声,她气焰像是散了点,用力撩了下头发,睨了眼身边的人。
“你怎么还在这儿?”
语气还是不好,好在平稳了点。
“我,我等你啊。”江川语调弱弱的,“那个……落凡姐,星河哥怎么样了?”
“死了!”
提到许星河,林落凡刚好容易压下去的焰气又倏地腾起来。
江川心一跳,“啊?”
她气急了,抿紧唇,抬头望向七楼的某扇窗户冷冷一哂。
……
刚才在他说完那一句“趁早滚”,她紧接着死死就往他虎口上咬了一口将他推开。
“你以为我不想滚?开门!”
许星河的气压一路从雪崖寒到冰川,扯着她踉跄走到门口三两下就开了锁,一把就将她丢出来。
她被他甩得险些摔倒,等回头再想跟他争的时候他已经“砰”地将门关上,巨大力道震得她耳膜都一阵发麻。
她狠狠往他门上踹了一脚。
……
收回视线,她又扫江川一眼,声冷道:“以后他的事你都别来找我!”
抬腿就走。
江川彻底懵了,也下意识看了看七楼的窗。
屋内的灯似乎被灭了大半,方格窗里只晕出丁点淡色白光,莫名显着寂寥。
看她这煞气汹汹的样子他也看得出方才在楼上恐怕没发生什么好事。她都这样,他这会儿若上去,更不一定有什么下场。
咬咬牙,江川放弃了上楼的想法,追近已经走远一大截的林落凡。
“诶姐……姐姐姐!仙女姐姐你慢点!等等我!”
小区门外霓虹千家车水马龙,林落凡站住,不冷不热瞟他。
“你不去给他收尸?”
江川一噎,笑都变苦了,说:“姐,你别这么说嘛,什么死不死尸不尸的……多不吉利,对吧?”
林落凡冷笑一声。
晚风过,清徐寒凉,将林落凡心口的火气吹得淡了些。
她火气是淡了,可心里却好像被什么堵着。堵得她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堵得她躁。
许星河方才说的那句话还在她脑袋里诡异地循环着——“我不碰别人的女人。”
他不碰别人的女人。
不就说明他碰过女人?
他居然碰过女人?!
靠靠靠靠靠……
她越想越堵,越堵越躁,手攥得指节“咔”、“咔”作响。
恰时江川说:“姐你去哪儿啊?我送你吧!天不早了,你一女生回家不安全。”
她一顿,看他。
迎上她的视线,江川一悚。
……她那是什么眼神?
半眯着眼上下扫了他好半晌。江川被她盯得发毛,终于扛不住,“那个,姐你……”
林落凡适时一笑,“我问你。”
她笑得让江川觉得像个笑里藏刀的画皮妖精,“你跟他多久了?”
“……”江川心头打鼓:“三,三年。”
林落凡一默。
三年。
那就是他十八岁的时候。
足够了。
下一秒她纤白指尖猛地揪住他的衣领。江川吓得心差点都跳出来了,呜嗷喊叫:“不是落凡姐你干嘛啊!我我我我哪儿让你不高兴了您有话好好说别动手……”
“姐哪儿都不高兴。”她拽着大步往前,“你先跟我走。”
小区门外北一百米处就有个高档超市,林落凡买了包黄鹤楼,一出门就往江川怀里一丢。
江川手忙脚乱地接住,捏着那包烟不解其意。
林落凡下颌一扬,示意让他抽。
他立马又讶又喜地笑起来,撕开外包装拿出一根咬在嘴里,掏打火机点火。
等他抽上了,他刚才绷紧的心情才好像放松了点,问:“姐,你到底怎么了?是有事?”
林落凡一身黑衣黑裙抱臂倚在路旁的花坛上,“我有几个问题问你,你如实告诉我。”
“你说。”
她看他捏着烟小心缓慢地过肺,开口:“许星河的女人是谁?”
一口烟直接卡在喉咙和肺中央——
下一瞬江川骤地弯身,剧烈咳嗽。
烟气从他的口鼻拼命地往外涌,他越吸越呛,越呛越咳,咳得泪星都冒出来。
林落凡挑眉冷眼旁观,继续问:“几个?”
“咳!咳咳咳……”
“都什么时候开始的?”
“咳咳咳咳咳!咳——”
“抽人嘴短,如实说,不许骗我!要是让我知道你撒谎我——”她忽上前又拎着他的衣领把他拽起来,扬起手做了要砍人的动作,江川连忙“诶姐姐姐姐姐!”缩着脖子护着脸。
盯着他轻笑一声。林落凡松手一推,眉眼飒艳,“说。”
江川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就该知道,天下哪有白抽的烟。
他不敢看她,就躲闪着目光,嘟囔:“没有。”
林落凡一顿。
“没有?!”
她嗓调比刚才扬了些,明显是不相信,往前几步又扬手,“你敢骗我居然——”
“姐姐姐姐落凡姐!”江川忙跳出三米远,在她走近之前就赶忙扯脖子喊:“真没有!姐!星河哥身边哪有女人啊!他这几年身边连只母狗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