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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一顿,接着眉宇又皱起来,几乎以为听错了,“什么?”
“老顽固啊。”
他刹那又吸一口气,看着她像是想骂又不知道该骂什么。看着她得意洋洋似的地向他晃脑袋,气闷地一哼扭头不理她了。
过两秒还是没忍住,“刚不是还……叫外公吗!”
“不是你不让叫的么?”
“……”
看见他更加吃瘪的神色,林落凡心底的笑彻底忍不住了,扑哧一下乐出声。
“哎呀行啦!外公。”不逗他了,林落凡斜身供了下他的肩,“多大岁数了还这么傲娇……刚才的事算我不对行吧?我跟你道歉。您要是看够了这星星月亮就回去呗?这大冷天的。”
看他绷着张脸看着远方对她视而不见,林落凡眸一低抿唇,接着很快又欢快笑起来。
“唉~”她故意长叹,“你说我顾沄姨把你说得那么好,我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她说你的那些优点呢?完全就一喜怒无常又固执的老顽固嘛!真是……”
顾老一听却是愣了,立马扭头看向她。
跟她视线对上的一刹,他又轻咳着扳了扳脸色,仍是一脸冷肃看向远方。
“你,你顾沄姨跟你提过我?”他故意用最满不在乎的语气问。
林落凡看着他的侧脸嗤哂。
装模作样。
“昂!”她手一背站得直直的,信心满满仰起头。
顾老目视着前方斜着眼偷偷瞟她,“她都说什么了?”
“她啊……”她也偷瞟他,两人并肩站立在远山月影的土坡上,被夜空映剪成长影。
“她就说你,是个特别好的人呗!说你原来是个语文老师,教出不少优秀的学生,桃李满天下!还说你人也好,当年从城里下乡支教,看到乡镇教育水平不高,就选择留下来了。那时候各家各户都穷,有时候总有学生念不起书,你就挨家挨户去走,劝他们的家长。有时候交不起学费的,你还会拿你自己的工资顶上,是个好老师,也是个好父亲!”
顾老静静听,渐渐地竟不自觉地扬起嘴角。瞥眼看她似乎正往自己这边看,咳了下笑容又消失了,淡淡问:“还有呢?”
林落凡瞥着他笑意狡黠。继续从记忆里搜罗着曾在外婆和许星河那儿听来的些事迹大言不惭地瞎掰。
“还说你,多才多艺,会的东西特别多!你会拿葫芦做成埙,吹得小曲儿比山里的黄鹂鸟还动听!会做木匠,她小时候你给她做过一个小木马,手艺好到现在大商场里的质量都比不上,让她好多小伙伴可羡慕呢!哦对了!你还会书法。‘行如龙蛇走,落笔如云烟’!要是你专门走书法这条路,说不准早成了一代宗师的大家!”
顾老脸上的笑意藏不住了,“这个倒是真的……”
……
山坡远处。
“你看吧,我就说,不用担心!”遥遥看着远处那两个鹤立坡上的剪影,外婆笑着,“你那小丫头灵着呢。”
许星河视线静静远眺,片刻像也无声落下口气。他低眸看向外婆。
“外婆,我……”面对外婆,他不掩愧疚。
“唉,别说了别说了。”外婆摆手,眼睛还是红的,该是方才哭过。这会儿笑得却欣慰慈和。
“以后好好的,就行了,明天一早,早点起来,吃了饭再走,一路平安。什么时候累了,闲了,想回来就回来。在那边要记得按时吃饭睡觉,注意身体,不用惦念我们。我们好着呢。”
许星河红着眼点头。
……
林落凡挑着优点说了一箩筐,说得口干舌燥。差不多了,她咽了咽口水吐息,抱臂斜眼睨他。
“大概就这些吧!反正啊在顾姨嘴里,你是怎么来怎么好!可是我怎么一点都没看出来呢?啧……就看出你一天天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了……”
顾老握拳掩唇轻咳,“其实还是很符合的。”
林落凡不觉笑了声。
见他的心情该是被自己哄回来了,林落凡无声松口气,戏谑问他这回该可以回去好好吃饭了吧?
往回要走时,顾老却忽然叫了她一声,“落凡。”
林落凡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懵懵地伸出跟手指向他指了指自己。他叫了她?
顾老倒平静,“你的名字,是叫落凡,对吧?”
听她“嗯哼”应了声。他再脱口的哼声听不出意味,“名字起得倒挺好听。”
林落凡管他是夸是讽,骄傲地仰仰脑瓜先照单全收。
顾老道:“以后,别再给他吃杏仁。任何带杏仁的东西都不行!”
他话说极为郑重,不是商量,而是命令。林落凡一懵,刚反应过来他是指许星河。就听他又说:“如果你想让他好好的话。”
三月初,南川大学开学。林落凡重返校园。
冬尽春来。历经一个寒假,身边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许细微的变化。
林落凡仍旧恣意耀眼。
国商院大二下学期的课时不少,她仍旧同上半年一般,上课来,下课走,洒脱得像抹行踪不定的风,看在同学的眼里简直又潇洒又飒。
唯一的不同,便是这学期从开学起,校园里便常看见许星河时常出没。次数多了,有人便摸到规律发觉他出没的时间和地点基本都是林落凡上课的时间与地点。有关两人的八卦就又在校园内传得风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