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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大勋开着那辆半旧的奇瑞,在城里绕来绕去兜了几大圈,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可又不能让慕容冲觉得他办事不牢靠,仔细斟酌下,打了几通电话,终于有了点眉目,开着车,往古玩城而去。
杞柳台,安城古玩界数一数二的老字号,能来这儿把玩的,一般非富即贵。
又因老板热衷书画,斋内还专门设了书画堂,展示老板收藏的书画珍品,以及广迎八方文人墨客来此品鉴,更甚者,可一挥墨宝在此品卖。
这类地方,你永远不会看到人头攒动的喧闹场面,幽静的复古阁楼不算新,看得出有些年头,建筑并非故意做旧,那是真实的沧桑岁月磨砺而出的年代感,这份朴古的华丽,才更显珍贵。
一般来这儿的年轻人似乎不多,所以斋内几个中山装的店员对进门的柳大勋和慕容冲都略表惊讶,当然,尤其是对慕容冲感到惊讶,立马有人客客气气迎上来,“二位是鉴宝还是寻宝,又或是品鉴书画?”
柳大勋从事新闻行业,所见所闻相当广泛,虽对古玩书画无甚研究,但摆普的胆量还是有的。
“听闻杞柳台热衷书画收藏,今日我们不过是想来瞧瞧,究竟是杞柳台的藏品好,还是我兄长的墨宝更胜一筹。”
吹牛从不含糊,这是柳大勋的缺点亦是优点,他口才吹嘘功力可以说已练到出神入化,其实,慕容冲写的字什么样他都没见过,却胆敢说这番大话.
不过是因为,吹牛不犯法。
即便一会儿写的跟狗啃似的,杞柳台顶多觉得他们是来闹笑话的,客客气气请出去便是,没有任何损害嘛,毕竟脸皮这种东西,柳大勋一向不看重的。
他这一番话,倒让杞柳台的伙计拿捏不准了,话虽狂妄,却让人不敢轻视,做他们这行,是从不敢以貌取人的,往往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一人,要么腰缠万贯,要么才高八斗,更何况,这人身后那位,气宇不凡,一看就大有来头般。
于是,自然而然客客气气将人往里面请,“品鉴书画而来,二位里面请。”
进了内堂,于那专设的书画堂前,斟了热茶,请二人慢慢品鉴。
一般所说品鉴字画,不过也是买卖字画,或是业内知名人士,来此单纯观赏,点一壶好茶,也未尝不可。若说啥也不干就来蹭茶的,倒还真没遇上几个,毕竟以杞柳台的排面,寻常人根本不会踏及,先前就说了,来这儿之人,一般都是非富即贵。
柳大勋往藤椅一坐,慢悠悠的喝着茶,心里头还觉得,这茶听着文雅,喝起来不也就那个味儿,还不如饮料咖啡好喝,可他没事做,也只得假装品茶打发时间,也免得杞柳台的人来问多了,露馅儿。
而慕容冲,却煞有其事地负手踱步,挨幅品鉴,时而皱眉时而驻步细品,倒真像那么个样子。
杞柳台的人亦步亦绉的陪同着,即便两人丝毫没有要大出血地买什么东西,也丝毫不显怠慢,毕竟是当地数一数二的老字号,待客之道那是相当讲究。
一圈品完,柳大勋这才屁颠屁颠凑过去,小声问,“如何?”
而慕容冲丝毫没意识到柳大勋是压低声音的一问,只平时的随意态度,答道,“好坏参半。”
柳大勋被这风骨折服。
不亏是大哥,在杞柳台这些行家面前都能稳如泰山,必然是见过大世面的,遂以,对原先富二代身份的猜测更加深信不疑。
杞柳台的老伙计在身后不远处,自然也听到这句评语,眉梢一挑,不动声色。
“店中可有备纸笔?”柳大勋装模作样的一问。
之前他们出过一版关于杞柳台的报道,对这些玩法多少有些了解,若是当代稍有名气的书画大家,来此必然是被追着求一墨宝,高价收购也在所不惜,次一些的嘛,也可留下笔墨,仅作纪念或赏玩。而他们进来这么久,并无人呈上笔墨,柳大勋猜想,必然是瞧出他们约莫只是装模作样来瞧瞧看看,顶多可能会买幅普通字画就不错了,显然不会归类到书画大家里面。
“自然是有,二位稍等。”即使客人提了出来,杞柳台的人二话不说立马准备。
这种服务态度之好,往往让人本不打算买什么,都觉得走时不带点什么都不好意思出门儿。
笔墨纸砚很快拿来,杞柳台的伙计客气请人至桌前,柳大勋看着这装备齐全的架势,咽了咽口水,凑到慕容冲耳边道,“姐夫,您可认真点儿写,成败在此一举。”
然后退到一边,在心里琢磨,慕容冲说的字写的不错,该不会是书店十元一本的字帖上临摹写的那种不错吧?
虽然咱不怕丢脸,但......也别丢太大的脸。
第15章 幼稚
慕容冲提笔蘸墨,姿态从容熟稔。
完全不假思索,运笔如行云流水,每句一气呵成,一副字便在柳大勋愈渐惊讶的眼神中完成。
柳大勋不懂字画,也觉得这字看着洒脱漂亮,但他看不出好坏,就悄悄拿眼偷瞄杞柳台那人的反应,以此在心里评估这字到底是好是坏,这也不愧人精的称号了。
杞柳台的伙计虽称不上什么专家,但这是什么地界,在这里头干活的人,哪个不是一双火眼金睛,非常有眼力见儿,这幅字,的确不是俗品,到底有多好他也不敢断言,便客客气气请二人稍坐,去里面请了掌柜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