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山就像是没注意到一样，给林喜媛带上口罩后，又伸手将人重新拉在掌心里，走进超市，他一手牵着自家女朋友，一手沉默推着手推车，走在林喜媛身畔。周五的傍晚，超市人特别多，程山不动声色将人圈进自己怀里，用大半个身子将人群围挡住，不教怀里的人受到丁点冲撞。
    林喜媛毫无觉察，她就负责走在外面在货架上挑挑选选，时不时转头朝着带口罩的男人问一句：“吃芹菜吗？”
    “吃煎牛排吗？”
    “胡萝卜呢？”
    诸如此类的问题，听起来无比家常，程山心里得到宁静。
    他话并不多，不是点头就是摇头，不过对于林喜媛的提问，他差不多都在点头，没什么特别不吃的，尤其是自己女朋友做的，不吃的也是喜欢的。
    林喜媛发现跟程山一起逛超市意外舒服，程山不会催促，甚至在挑选活虾时，见她轻微皱眉，瞬间就主动揽过滤网，将那些活蹦乱跳的小生物放进篮子里，再去称重，完全不需要林喜媛担心，一套做下来行云流水，从眼睛里完全看不出来有任何抵触不耐烦的迹象。
    走到红酒区时，林喜媛将选中的酒瓶拿起来先看了看日期，她还想伸手去够上面那一层的酒瓶，结果垫着脚丫子，手指尖才刚好触碰到瓶身，而这时候身后贴上来一具温热宽广胸膛的身躯，顺带着还在她耳边落下一声轻叹，像是无奈，“就不知道叫我吗？”
    程山看着现如今像是被自己圈在怀里要壁咚一样的林喜媛，将红酒放进林喜媛手中后，还点了点她的鼻尖。
    林喜媛唔了两句，低着头，却冷不丁听见耳边传来“咔擦”一声的相机拍照的声音，猛地回头。
    程山的反应比她更快，那双眼睛蓦然寻着声音朝着他们旁边的人看去，下意识的，程山伸手按住了林喜媛的脑袋在自己胸口。
    就算是真那么倒霉遇见阴魂不散的狗仔，他也不会让林喜媛被挖出来让人大做文章。所幸的是刚才拍照的不是什么狗仔，就是两个年轻的看起来还是学生的小姑娘。
    两人原本是很兴奋的，在超市里看见这么一幕让人觉得少女心泛滥的一幕，没多想拍了下来，哪里知道远远看着很温柔的男人回头盯着她们的时候，那目光冷得吓人，还严厉得不行。
    “做什么？”男人的声音嘶哑，还带着浓浓的疏离，并不是她们之前以为的很好说话的样子。
    还背着双肩包穿着校服的女高中生被他这一点点都不友好的声音震慑住了一般，小声先道歉：“对不起，我们只是觉得好看，所以就拍了一张，没有别的意思……如果你们不喜欢，我们回头就删了……”
    林喜媛偷偷在程山怀里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两个姑娘都不安地在原地跺脚，她不由觉得这一幕有点好笑。她什么时候见过程山这么严肃的时候？明明是对着两个可爱的小姑娘，这男人一点都不懂照顾小姑娘的情绪。
    伸手扯了扯抱着自己的人的衣服，“没事就算了啊！”这把人脸都吓白了。
    程山也是有点郁闷，谁知道他不过是陪着林喜媛过来逛超市，也能被人围观，还不是被认出来那种围观。
    “以后别这样了。”程山对着那俩显然有点畏惧自己的姑娘开口说。
    听见程山这话的两个学生，宛如是得到特赦令一样，点着头飞快跑开了。
    可就算是跑开了，她们俩自以为很小声其实让不少人听见的声音还是落进了程山和林喜媛的耳朵里，顿时让两人有点哭笑不得。
    “唉，我以为是个温柔的小哥哥，结果看起来这么凶，还不知道口罩下面是什么样子，那个小姐姐好惨啊！”
    “我还觉得有点像是明星呢！包装那么严严实实的，结果哼！这么坏脾气，肯定不是我喜欢山山！”
    程山那脸色，这瞬间可能真有点古怪，而林喜媛现在还贴在他胸口，听着那俩小姑娘的话，忍不住笑出声。
    “喂，你粉丝！”
    程山：“嗯。”
    “说你凶，你是两面人。”林喜媛笑着说。
    程山：“……”
    他现在前脚觉得自己拥有了一群假粉后，后脚有点悲伤发现自己好像还拥有了一个假的女朋友。
    有这样幸灾乐祸的吗？
    程山抬手像是泄愤一样揉了一把林喜媛的长发。
    “干嘛喂！”不满的声音从自己掌心下面传来。
    程山：“不满意你也可以跳起来揉我啊！”
    林喜媛：“……”
    谁那么幼稚！
    说笑着购物车差不多也装满了。
    结账时，程山很自然拿出手机支付，然后拎着两个大购物袋稳稳当当站在林喜媛身边。
    “给我一个。”林喜媛作势要去拿走一袋子，结果被程山避开。
    “别乱动，走啦，回家！”
    林喜媛瘪嘴，像是一直小鸭子一样跟在程山后面。
    租房被林喜媛收拾得很干净，一进门，林喜媛就在厨房整理食材，叮叮咚咚的，好不热闹。
    她净手洗菜，准备今天的晚餐。
    做一个红酒牛排，一个天妇罗，一个玉米浓汤。
    程山被她安置在沙发上，不让在厨房忙活。
    程山很快又站了起来，走到厨房门口，看着林喜媛穿着小碎花的围裙在里面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