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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靖煊这次回来带了些银两,说在京中置办了宅子。在她去屋里给他拿自己做的衣衫,再回来时,她听见婆母说:“不如跟她和离,你现在在朝中担了职位,娶一位京中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你的身份。”
她当时就呆住了,转身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回了自己屋里,战战兢兢的等着季靖煊先开口。季靖煊却没提起这事,只是待她多了几分生疏还有一分歉意。到达京中,他原是还要请两个丫鬟,不过被婆母拒绝,说是家里人少,没什么需要帮忙的。
季靖煊没能在家待太久,没几日便跟随大军重回了边疆。
公公终究没能撑太久,在那个冬天便去世了,季靖煊也没能赶回来。又两年过去,几百个日夜,婆母年前突然晕倒,直到现在还在卧病在床,离不开人侍候。
她没有经商的头脑,再加上婆母对商户没有什么好感,她在进京的时候将老家剩下的几间铺子换了现银。可京中的开销比老家大的多,又有太多的人情世故,再加上不断的药水,把父亲当年给她的嫁妆算上,这么些年已经都花了个干净。
唯有的,可能就是她母亲给她留下来的那几件头面了。婆母自然知道了这么多年的银子的来处,因为往日里容冉告诉她一直是季靖煊源源不断送过来的银子。婆母对她的态度本来就在公公去世后有所改观,更不要说再加上这些事情。
她到自己的屋里,拿出来个小匣子。里面是几件款式略有些老旧的珠钗和镯子,一件一件都拿出来放在手帕上。不舍的摩挲了好久,然后站起身来往门外走去。
在当铺那里兑了现银,去药铺给婆母拿药。
“夫人,还是按着之前的药方?”容冉听到那药童问道。
“对,还要再吃一阵。”
那药童在把药给她的时候,犹犹豫豫的问了一句:“夫人,您的眼睛该是时候看看了。”
她道了谢,拿着药出了药堂。
有了些银子,想着去买些新鲜的蔬菜和肉,在选菜的时候,听到旁边几个人在聊天,其中一个妇人道:“听说边境镇国公打了胜仗,周国交了投降书,以后年年来贡岁岁来朝呢。”
卖菜的青年男子听到这话,一脸我知道的多的表情说:“听说有一位小郎将,先带领了五千将士斩杀敌军上万,后镇国公从后包围,一举击退了周军。陛下听到捷报后,直接封这位小郎将为三品忠武大将军。这打了胜仗,不日便班师回朝。”
另一个中年妇人像是知道的多一些,开口接着道:“镇国公年迈,听我们家里的的大人说,恐怕是在提拔自己的亲信。”
这个中年妇人一开口,被男子阻拦:“这话以后不能乱说,听说陛下也特别看重这位新晋的大将军,已经把佳和公主许配给了他,就等回朝后成亲了。皇家有喜事,我们家的蔬菜都被宫里定走了不少。”
那两个妇人问他:“真的假的?别是想让我们多买你的菜诓骗我们。”
买家男子道:“我在这多年了,什么时候说过大话。你们也不是不知道,我家可是种了大片的蔬菜。”
这个男子确实卖了不少年的菜了,也给大户人家送菜,这还有专门的铺子,规模确实不小。
这男子怕是也觉得自己忽略的她,然后对她说:“夫人,你挑,挑好了我给您称。”
容冉把手里选好的菜给他,罕见的想要多一句嘴:“不知道小郎君口中的这位大将军是谁?”
卖菜的男子略有些黑红脸上带了些骄傲,像是这位大将军是他们的族人:“季靖煊,和我李家就差那一笔的关系。”
那两个妇人忍不住笑:“你跟人家才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
容冉的手颤抖的一下,在那两个妇人的注视下把掉在地上的药材捡起来。卖菜的郎君也把菜称好,把钱递给他,匆匆的往家里走。
路上不时听到有人讨论即将班师回朝的镇国公,还有那个风头正盛的大将军。前面过来一辆马车,装饰奢华大气。前面的侍卫喊着行人注意退让,她下意识的想要躲闪,身子却被身边的人撞了一下。
摔倒之际,她看到了被吹起的车帘下公主精致的下颌和挺翘的鼻梁。
周围的人走开了两步,她连忙起来,看了看药材没有撒出来,苍白的手指抓着细绳,总觉得自己有那么一些狼狈。
快步回了家,门口却停了很多马车,门口有连翘守着,面容有些急躁,口中一直说:“我家老夫人病着,见不得客,各位夫人请回吧。”
连翘像是也看到了自己,冲自己示意别过去。她点头,然后绕到后门,推门进了院子。
进了屋内,季王氏看见她,招手让她过去,容冉上前,把药放在小机上:“母亲。”
季王氏道:“我儿的苦日子终是到了头,有人传信来煊儿要回来,听说还当了大将军。”
容冉嗯了一声,面上没多少欣喜,低头看着已经有些发青的指尖。她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眼睛模糊太用力的原因,总觉得眼眶有些潮意。
季王氏叹了一口气,不过一会儿笑着说:“终究是我季家对不起你,让你连嫁妆都当了。放心,靖煊回来,我让他把你的东西都赎回来。你们再生一对儿女,凑成一个好字。你还年轻,在这段期间就好好养身体,这样才不会吃太多苦。”
“我们季家男子不会纳妾的,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