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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梦先生金色的眼睛里满是细碎的光,本就美丽的面孔更是往上增长了几分光亮,他的身上偶尔会露出那种不自知的迷人。“是吗。”他的嘴角微微上翘,随后又恢复了之前那种属于文人的风雅温和。
终于吵累的另外两人停了下来,准确来说是在鬼灯的暴力镇压下停止了吵架。鬼灯面色平静,给自己倒了杯清酒。白泽面带愤懑,时不时的会瞪一眼鬼灯,但统统被鬼灯无视了。
浮梦先生侧过头,“吵累了?那就吃点东西。”他的面色平淡,完全把自己置之度外。
白泽端着酒,看了他一眼,“你怎么又穿上这样的衣服了。”他说的是浮梦,黑色的外衫,白色的衣袍,充其量就是上面多了刺绣,这是属于华夏的古老服饰,白泽已经很久没有看过浮梦穿过了。
浮梦先生到不知道他内心在感叹什么,他眼皮微耷,平淡的面容里有一点迷人的漫不经心,像是猫一样。“只是想穿了而已。”
鬼灯低头喝着酒,白泽与浮梦之前的话,他和卖药郎都插不进去。白泽知道浮梦先生后面肯定还有没说完的话,耐心的等待着,这个时候,他一点都不像是其他人,包括桃太郎认识的那个花花公子,而是活了数千年的神兽白泽。眼里是看淡世间,通晓天地万物的沧桑与漠然。
“遇到了,曾经的老朋友。”浮梦先生似乎在感叹,却又不像是在感叹,他的语气轻而缓,像是潺潺的流水,没有任何波澜,又像是即将散去的雾,让人看不真切。
白泽的眼底闪过一丝了然,“是?”浮梦先生端着茶,“纥游,东方衍。”白泽并不意外,“神州的两位啊。”东方衍是神州的管理者,也可以说他是国主。纥游则是背负着世界的山海鲸,两个人都属于神州阵营。
浮梦先生并没有笑,但是眉眼却流露出一股柔和,看的白泽颇为感叹。
“你这家伙......”
“如果是个女人就好了。”白泽又变回了之前那副不着调的样子,他摇着头,将酒喝完,又给自己倒酒。浮梦先生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
白泽看他的样子打了个哈哈,把这个话题带了过去。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羽衣狐。
毕竟羽衣狐能从地狱逃出去,是一件天大的事情。
鬼灯虽然不满竟然让羽衣狐从地狱逃跑,但他也知道,这错并不在狱卒身上。大妖怪,即便是关在地狱,也是一个比一个的不省心。更别提是羽衣狐了。鬼灯冷笑一声。
浮梦先生夹起一枚寿司,金色的眼睛对羽衣狐是不以为意。
“不过,生下安倍晴明的,不是那位白狐葛叶吗?”卖药郎歪了下头,安倍晴明是白狐之子,是半妖,他的母亲是白狐葛叶,但葛叶也不是小妖怪,是狐仙。这羽衣狐又是从哪里的?她为什么说要生下安倍晴明?
哪个神明不知道,安倍晴明已经成神,在现世,还有供奉安倍晴明的神社呢。
白泽唔了一声,他该怎么说这件事。
听起来怪奇葩的。
“只不过是羽衣狐以为自己生下的是安倍晴明而已。”浮梦头也不抬,小口小口的吃着茶泡饭。
他这话一出,鬼灯和白泽都面露微妙的表情。卖药郎沉默的看了他们一眼,又看向说出这话的浮梦先生。“这话,你和奴良君说过吗?”鬼灯和抬起头的浮梦对视。浮梦先生看着他的样子,又看了看白泽,挑了下眉,“你们没和他说?”
“欸,我以为滑瓢会告诉他。”白泽一副不管自己事情的样子,再说了,这又不是他儿子,也不是他下属,和自己根本就没什么关系。
鬼灯也颔首,他虽然是上司,可没有奴良滑瓢与奴良鲤伴关系亲近。而且,奴良滑瓢的妻子,珱姬就在天国,她知道的都是一手消息。
所以,就出了这样的乌龙。
一时之间,气氛陷入了尴尬的局面。
卖药郎微微低下头,“看来,滑瓢阁下,以为你们会告诉他,就没告诉鲤伴君。”
可不是嘛。
无意之中被坑了个惨的奴良鲤伴苦笑了一下,他身边坐着的是一位举手投足之间都风雅无比的男子,对方展开扇子,遮住了下半张脸,眼睛里带着笑意,有些狭长的眼睛微微上挑,看上去有些风流,白色的长发垂下,宛如丝绸一般。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狐狸一般,还是一只皮毛丰美华贵无比的白狐。
“在下听说,有人说要生下安倍晴明?”
奴良鲤伴的脸在内心扭曲了一下,对方依旧是笑眯眯的样子,看上去无害又无辜。
奴良鲤伴的母亲是曾是公主,他的身上也有着贵公子般的气质,他难得两只眼睛都睁开,“您要说就都说了吧,晴明阁下。”
安倍晴明把玩着扇子,瑰丽的蓝色眼睛里有着狐狸的狡黠,“哪里,只是听闻珱姬阁下的儿子出色无比,恰好遇到,便请来做客。”
珱姬侍奉的神明,不是哪位不值得一提的小神,相反,她侍奉的是为大神,稻荷神。
奴良鲤伴叹了口气,他闭上一只眼睛,这是他的常态,“我也只是因为上司的话才查看的。”安倍晴明顿了顿,他自然听说了,一个妖怪与人类的爱情故事。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奴良鲤伴是一样的,都是半妖。
只不过,奴良鲤伴既不像他的父亲那样镇守现世,也不和母亲那样在高天原侍奉神明,而是在地狱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