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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气息,我穿过二丁目,停在了一丁目附近的废旧球场旁。
这里,居然有个落单的受伤咒术师。
他的双肩被戳了两个窟窿,下巴和身上大半的关节都被卸掉了。虽然看起来伤势挺重的,但呼吸平稳,心跳有力,最多能算个中等偏轻伤吧。
悠闲地走到他面前蹲下,我轻轻打了个响指,“hello,能听到我说话吗?”
原本垂头闭眼的咒术师,在听到我的声音后,猛地抬起了头,有些警惕道,“你是谁?什么时候来到我面前的?”
我冲他友好地笑了笑,“我是个自由咒术师,接了有关涩谷区怪物的悬赏,来祓除咒灵。”
“咒术师?”他有些狐疑地看着我,“我似乎从来没见过你。”
“大概是因为我很自由吧。”我继续微笑,顺便发动了术式,“你不觉得见到我有点开心吗?”
“是有点,嘿嘿。”咒术师放松地笑了起来,“你是来杀桃沢修那个怪物的吧?”
“如果是,那听我一句劝,你不是他的对手。”
桃沢修?
莫名熟悉的名字让我有些疑惑,难道是失忆前认识的咒灵朋友吗?
对面的咒术师还在喋喋不休,“那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脑子出了什么毛病,好好的高专学生不当,偏要去吞食咒灵,自甘堕落。”
“现在倒好,弄出了个不人不灵的怪物不说,突然又不知道发什么疯,列出了个咒术师追杀名单,搞得人心惶惶。”
惨人半灵,追杀咒术师?
我抓住了些关键词,顺着他的话题开始套话,“咒术界不是有很厉害的人吗?怎么不出来解决问题呢?”
他瞥了我一眼,突然压低了声音,“你难道不知道,那位发了话,桃沢修不能动吗?”
“之前他没犯线,倒是无所谓。但是现在,他就是与咒术界宣战啊!即使明面上上面的态度没变,实际上下面的人已经接到祓除通知了。”
那位?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人应该就是让我失忆的罪魁祸首,我在咒术师中的宿敌。
“那位是?”我压低了声音问。
咒术师瞅着我,眼神里充满了不可思议,“你不知道?”
我冷静地点了点头,“我刚从国外回来,不是很了解。”
“五条家的家主,五条悟,咒术界第一人!”咒术师干脆说道。
五条悟...
这个名字,猛地在我平静的心湖里,掀起了波澜。
我皱了皱眉,即使没有记忆,来自于灵魂的反应也绝对不会骗人,这人果然和我有关系。
眼神一凛,我果断决定以后要尽量远离这个名字的主人。
消息套得差不多了,我站起身道,“谢谢,不过我还是想去试试,万一呢。”
“哦,那祝你好运。”解除术式后,咒术师的态度冷淡了下来。
我不在意地笑了笑,刚准备转身离开,突然一把尖锐的骨刃从侧面飞出,陷入在我的咒力屏障中。
“咒术师,来救人吗?”一声有些邪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吓得面前的咒术师面色发白。
我转过身,将骨刃取下,平静地陈述道:“我不...”
“......”
未说出口的话消失在了唇间,我有些呆滞地看着他,不知所措。
因为,他哭了。
被叫做怪物的男人,定定地看着我,大滴大滴的眼泪从浅褐色的眼瞳中滑落,顺着下颌,消失在衣襟之处。
“...你还好吧?”我下意识地开口。
我的脸这么有杀伤力吗,以至于你看了一眼就伤心成这样?
听到我的问话,桃沢修依旧没反应。伴随着泪水,悲伤、惊喜、悔恨各种情绪汇聚成复杂的气味,向我袭来。
我们以前果然认识,应该关系还不浅。我在心中快速地为他下了定义,同类中的好友,安全人士。
大概过了有五分钟,这人终于像是反应了过来。他快步向我走来,握上我的小拇指,以不容拒绝的姿态,准备带我离开。
按理说,我不应该对一个陌生咒灵如此不设防的,但经过刚才他掉眼泪的场面,我实在开不了拒绝的口。
直到将我带到一处废旧大楼的天台上,桃沢修才放开我,转身有些沙哑地质问,“你没有什么想要和我解释的事吗?”
他的表情,好像一只被抛弃后故作凶猛的小狗,我认真地想。
见我不吭声,他嗤笑了一声,垂眸掩住了自己的失落,嘲讽道,“也对,我对你来说,连路边的一只小狗都比不上,哪配得起你一句交代。”
“所以,现在为什么又舍得出现在我面前了?”
我想了想,走过去将手中的骨刃递了过去,指了指他缺了一根指骨的右手,“疼吗?”
他怔了怔,随即勾起唇角,轻声道,“习惯了。”
看着他既脆弱又尖锐的样子,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亚麻色的发,“抱歉,让你伤心了。”
他抿唇看着我,眼里闪过挣扎,似乎在和自己僵持拉扯。
最终,大概还是动摇了。
于是乎,我被他拥进了怀中,环绕我的,依旧是有些悲伤的味道。
我严肃地想,我之前到底做了什么,才让他这么伤心,情债?
安静的任由他抱了好几分钟,桃沢修才放开我,深吸一口气,低声问道:“为什么变成了这个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