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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让他直接意识到自己输了就会死实在太梦幻了,所以他也没什么强烈的取胜欲望。
不过,可能就是因为他已经这么佛了,“胜利”居然被直接送到了他手边。
在参赛人员介绍时,他成功复制了“解说员”的一项能力,那就是,控制摇骰。
“解说员能够直接控制摇骰……”江淮觉得这个游戏没什么意思,“那不是想让谁死就让谁死吗?”
意识中的骰子正在飞速旋转,满五分钟才会落地,江淮冷淡地想:我当然是江淮,快点搞定吧,我还得回家呢。
不过,他也不确定输了能不能回去,以防万一,获得胜利好了。
他会在意识中拨弄这颗骰子,让离他这面镜子最远的人死亡,无论那是谁,在江淮眼里都只是陌生人,顶多是和自己长得一样的陌生人。而他可以靠着从“神像”上复制来的“分意识”能力(这个能力似乎很难操控,他的额头一抽一抽地疼)共享神像本身的视野,确定其他人的位置并不难。
但是……
“……为什么这面骰子有十二面?是单数面的骰子比较难造吗?”
神像获得的加码能力是全方位的,它的观测范围扩大,自身存在感降低(虽然作为非生物本来就很低),还有一定的控制植物的能力。
它根本不是靠自己的力量在滚动,而是操控身下的植物推动自己行动。
木像的那张脸依旧笑眯眯的,婴儿餮足地舒睡着,双眼仿佛并没睁开般眯起一条缝,它用欣喜而平静的视线注视着这个世界。
它并不聪明,也没有多少自我,只是像个普通的婴儿一样,然后,在被强化过后,它迅速地感到了不满足——
这个世界太小了。
这个世界怎么够我生长呢?
它在草木的推动下来到了“世界”的中心,而它滚过的地方,那些草木重新挺直,一切痕迹被自然抹消,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然后,巴掌大的木像一溜烟撞在中间最大的那棵大树上,接着,它被大树整个吞没了,亦或者是它自己欣喜地扑进了大树体内,大树轻摇,仿佛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地面的根系往更深之处蔓延,大树的枝叶也在向远处伸展,仿佛要来个再生长。
怎么够呢?永不足够。
阮桃轻舒一口气。
她右手成拳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仿佛是借着师兄的手在打自己。
可这颗心并没有静下来。
“江淮……”阮桃双手十指交叉,甩了甩手腕,在战斗前活动身体,“你有发现不对吗?”
但小师侄并不在这边,阮桃询问的只是空气。
不过看刚刚他那样子,是暂时没发现吧?
……这是当局者迷吗?
阮桃也不得不承认——她不知道哪个是江淮,是她的小师侄。
在场有那么多师侄呢,不同年龄层就有四个,究竟哪个是真的呢?
不过没关系,挨个打过去,说不定就知道了。
刚刚遇到的这位看上去对自己的身份十分自信,可阮桃反而更不敢确信。
她摸了摸自己微微发干的嘴唇,自言自语:“看样子得把他们集中起来……”
集中到一起,她才好使用自己的天赋能力,也就是展开领域,修改规则的能力,真正确定谁才是真的。
至于什么爆炸,阮桃并不太care——如果在爆炸范围内必死无疑,那就来一场规则与规则的比拼吧。
说起来师兄跑得贼快,小也在,小影一定会躲,小朋友不会一直躲到结束吧?
她踹了一脚身下的树干,无助跑的情况下跃起,张开双臂,像鹞子般在林间起落,完全没有掩藏自己的意味。
嚣张极了。
树枝轻晃,叶片飘摇着下落,而在林与林之间,茂盛的树木遮蔽下,地面几乎整个覆盖在阴影之下。
叶片静静地吸附在地上,一动不动,周围幽深而静谧,突然,暗沉的阴影色泽再降低了一度,把叶片以及叶片不远处的一张纸条吞没,纸条上的字迹秀气中却带着张狂,差一点点就要写到纸张之外了。
少倾,游影坐在树下,展开那张纸条,再取出自己的对比了一下。
她将两张叠在一起,低声说:“……假的。”
虽然字迹不一样——游影的字迹仿佛以游也的模子刻出来的——可所有字的位置居然是能对上的,人又不是机器,这怎么可能?
如果放在不同人手里,可能真的会误导人,但拿到一起对比一下,就会觉得好像是一个人写了这么一行字,然后以每一个人不同的字迹习惯等等,将字原样替换了一遍,所以字迹不一,但位置重叠。
她小心地把纸叠好,塞到口袋里,又望了望阮桃离开的方向,微微皱眉:哥哥游也就在那个方向。
其实兄妹两不是不能见面,可见面了必定又一个人要倒霉,且身体会出状况,所以游影习惯了“两不见”的状态,只要知道彼此是安全的就好。
现在的情况可不怎么安全。
一旁树枝轻晃,然后,灌木丛里爬出来一个人形生物。
游影没动。
那生物其实是一只卡其色的兔子布偶,对方脖子一下的血迹早就干了——但游影五感灵敏,一早就闻见了血腥味。
她对除了熟人之外的参赛者也挺好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