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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屋子警察集体沉默了。
金旭把刘卫东的照片拿了出来,问:“你见过这个人吗?”
贾妻看了看,说:“见过,贾鹏飞叫他东哥,全名是叫个啥我就不知道了。”
金旭和栗杰交换了眼神,由栗杰继续问:“贾鹏飞和他什么关系?你见过他几次?都是在哪儿?”
贾妻:“不知道,好像打麻将认识的。见过两回,一回在家,贾鹏飞大半夜带他回去喝酒吃饭,半夜把我叫起来给他俩炒菜。还有一回在镇上,贾鹏飞打牌,叫我给他送钱,这个东哥也在牌桌上。”
栗杰道:“就见过两次,你怎么一看照片就能认出来?”
贾妻:“都是最近一两个月的事,我记性没那么不好。”
她又想了想,说:“第二回就是上个月,在棋牌室见的时候,贾鹏飞嫌我去得慢,扇了我两巴掌,东哥的老婆是个好人,出来护着我,狠狠骂了贾鹏飞一顿,贾鹏飞有点怕人家,那嫂子骂他骂得跟狗一样,他也点头哈腰的,最后是东哥劝开了,我看没我事就走了,回去就收拾东西回了娘家。”
尚扬心道,刘卫东哪来的“老婆”?是那位被他纠缠的前妻,女医生陈静?还是借了七万块给他的花店女老板?
旁听的金旭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他翻着手机里某个人的朋友圈,最后点开了一张照片,给贾鹏飞的老婆看。
“你说的是这个女人吗?”金旭问。
“不是。”贾妻道。
问完了该问的,栗杰带了她出去,还要办相关手续。
尚扬问金旭:“你给她看的是陈静的照片?”
金旭边发消息边说:“我又不认识开花店那女的。”
尚扬道:“你和刘卫东这前妻,警民关系搞得不错,还加了微信好友。”
金旭眼角瞟着他,说:“领导,加女的微信不能算作风问题吧?除非你一个都没加过。”
尚扬道:“我没加过女群众的微信。”
“就是说女警加了不少么?”金旭稍稍眯眼,说,“更喜欢警花?”
尚扬感觉他话里一股恶意,也不太平和地回答道:“谁会不喜欢警花?”
金旭忽而一笑,说:“倒也是。”
尚扬没有明白他这笑里的意思。
他的手机振动一下,他一看,马上又起身朝外面走。尚扬不明所以,只好也跟了上去。
出来后,金旭远远叫住带着死者家属的栗杰,大步过去,又让贾鹏飞的老婆看了一张照片认人。
是他刚让同事发过来的,花店女老板的照片。
贾妻点头道:“对,就是她。”
金旭问:“你怎么知道她是东哥的老婆?他们自己这么介绍的?”
贾妻道:“没有介绍,我看见他俩戴着一样的戒指,上面有钻石,那还不是婚戒吗?”
刑侦大队的院内。
袁丁有了棉服穿,不冷了,在走廊边和一位老刑警站着聊天,边聊还边小鸡啄米式点头,满脸长了见识的模样。
看见师兄们从里面出来,便迎过来问:“怎么样?问出什么了吗?”
又小声:“是不是那女的和刘卫东,联手杀了她老公?”
尚扬:“……你在说什么?”
袁丁说:“她被家暴久了,忍无可忍,怒而杀夫,这种案子很多的。刚才那位前辈跟我讲了好多。”
他回头想指那位老刑警,结果人家一见副局来了,知道上班唠嗑不可取,早就脚底抹油跑了。
尚扬丢脸道:“我带你来刑侦队,是让你听故事会?”
“那我又不像主任你的级别够了,能和金师兄一起办案子,我一个底层实习生,看你们办案和听故事会有什么区别?”袁丁在实习期里,没有正式职务,自然也没有行政执法资格,只能跟着看戏。
“你自己回去吧。”尚扬道,“昨天就让你走了,你非要也留下看看,看够了还不走?还想不想转正了?”
他也是为了袁丁好,他有假期,袁丁并没有,他们单位实习也不是走过场,每年退回去的实习生档案可不少。
但他这话听来着实不算温柔。
金旭插话道:“尚主任,你太无情了。”
袁丁立刻用眼神表示赞同。
金旭说:“你好歹给师弟订张票再让他走。”
袁丁愤然抱拳:“两位师兄可真是绝配,百年好合吧。”
尚扬听得好笑,反讽道:“你祝我们俩早生贵子,不是更好?”
金旭背过身,抬脚走了。去找栗杰说话。
“最早只有明晚省会飞北京的机票,”尚扬打开订票APP看过,道,“给你买了?回去好好表现,别丢我的脸。”
袁丁道:“好。”
尚扬订票,袁丁道:“主任,你有没有觉得金师兄有点……那个?”
尚扬道:“哪个?”
“就是……”袁丁一不太敢确定,二不敢明说,怕被打,说,“我觉得他特别爱调戏你。”
尚扬不以为意,道:“你和基层打交道少,警痞子通病,基层待久了,整天鸡毛蒜皮的碎事,不说几句骚话打发时间,就浑身难受。”
袁丁心想你说是就是吧,以后别怪我没提醒你。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少瞎想,你金师兄在大学里就交过女朋友。”尚扬把航班截图发给了袁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