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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跟别人说自己。尚扬既尴尬,同时也更能确定,刑警古飞是真真儿的自己人。
他现下更没心思回去休息,心也更悬了起来,甚至怀疑金旭刚才那么轻描淡写,都为了让他放心,没准向他隐瞒了不少情节。
“现在这案子到底什么进展?”他向眼前这位古飞警官问道,”能说吗?挑能说的告诉我就行。”
古飞道:“能说,没什么机密,案情本身不算复杂,就是监控坏了,没有直接证据指向真凶,只能用咱们多年来的老办法,发动群众,搞人海战术,摸排嫌疑人。”
昨天午后,金旭在医院附近办完公事,顺路去找陈医生咨询些神经方面的问题,陈医生下午不坐诊,两人便约了在她的办公室见,两人手机里都能找到约见的微信聊天记录。
金旭把警车停在医院对面车位,步行进入医院,当时已开始下雨,他快步来到办公楼,还没出故障的监控摄像头拍到了他进办公楼的画面。
陈静办公室在六楼,楼层不高,金旭又看到电梯正上行,懒得在楼下等,于是爬楼梯上去。
楼道监控只拍到他进入楼梯间,办公楼监控系统便遭雷击,黑了屏。
约十分钟后,坠落楼底的陈静被人发现,医院保安队随即便冲上楼去查看情况,陈静办公室里只有金旭一个人。
古飞道:“金队进办公室后,发现窗户开着,雨水都浇了进来,手机还放在办公桌上,职业本能让他意识到不对。”
于是金旭立即来到窗边,向下查看,发现有人坠楼,高度原因加上下雨,看不清楚,当时他也不能确定坠楼者身份。
他第一时间准备喊人去救人,马上看到楼下有个撑伞的人走近并发现了坠楼者,既然伤者得到了救助,他就转为立刻拨了110。
打完报警电话以后,他戴了日常随身携带的薄橡胶手套,查看现场痕迹。
医院保安队上楼后,也是在他的阻止下,才没有进入破坏现场。
“110接警系统有存档,”古飞表示金旭的证词都有证据能支撑,道,“能证明第一个报警电话就是他打的,在他之后才有医院职工陆续报警。”
尚扬道:“现场都发现了什么痕迹?”
古飞说:“窗台上发现了和陈静鞋子吻合的脚印,但窗台高度正常,成年人不大可能失足坠落,窗玻璃和窗框上发现了陈静的指纹和掌纹,技术科还原了当时的场景,基本能确定,当时的情况,应该是陈静背对窗外,蹲在窗台上,害怕摔下去,双手紧紧抓着窗框。说起来,她的指纹随时会被雨水冲刷掉,还是金队长第一时间用胶带粘下并妥善保存,我们才能还原现场。”
尚扬猜测道:“这样的话,很可能是在什么人的胁迫之下,她才跳了楼?她在医院有和人结怨吗?”
“这是最有可能的可能。”古飞道,“嫌疑人不好找,我们走访过医院职工,陈静从白原调来才一个多月,还没机会和其他科室的人过多接触。她能调过来,是因为市一院神经科一位老大夫退了休,医生短缺忙不过来,她一来,勤快还热情,神经科其他大夫都非常欢迎她,据和她同办公室的其他医生说,陈静脾气比较温和,也很谦虚,想不出她惹到什么人。”
尚扬道:“那医闹怎么回事?她调来才一个多月,怎么会被医闹缠上的?”
古飞说:“说来也是这女大夫倒霉,她调来市一院后没几天,给一个失眠病人看诊,是长期加班作息不规律导致的睡不着,她就给病人开了点安神的药,结果这病人回去后,药是吃了,当天晚上熬夜加班到三四点钟,猝死了。”
尚扬:“……”
“因为是死在自己家里,就职公司不愿意背锅,只愿意象征性地赔一点。死者还不到三十五,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家里条件也一般,就钻了牛角尖,怀疑陈静给开的药有问题,去医院闹过好几次,谁说也不听。陈静现在不常坐诊,也和这事有关系。”古飞无奈道,“我听片区派出所同事说,她之前报过警,她正在给其他病人看病的时候,那位老先生突然冲进来,二话不说抽了她一个大嘴巴。”
尚扬:“……”
他替陈静感到不平,但心里也知道,这种级别的医闹,没什么好的解决办法,一来没有对陈静造成实质伤害,够不上故意伤害罪,二来对方年迈,行政处罚很难落到实处。
果然古飞道:“这老头都七十了,片警只能带回所里去教育,还不知道是谁教育谁,派出所民警也被他骂个狗血淋头。陈医生心眼挺好,医者父母心,比较同情老头刚没了儿子,不想闹大,自认倒霉得了。这一阵子,这家属不经常去医院闹事,昨天事发后,我们一开始也是怀疑这人,找上门去问情况,他说劳动仲裁结果出来了,支持他儿子的去世是工伤,公司得按工伤死亡给赔偿金,他心里开阔了不少,老伴和闺女都说他不对,他对陈医生没怨言了,自己也承认是前阵子脑子糊涂,还自我怀疑是不是出了精神方面的问题……嗐,扯远了,这老头没有作案时间,案发时他跟老伴出门买东西,被雨困在了超市,超市好几个摄像头都拍到他了。”
尚扬道:“那在现场,没发现可疑的指纹吗?外面还下了雨,真凶也有可能会留下脚印。”
“没有,房间里的指纹倒是套取了好几组,都是神经科内部医护人员的,案发的时候都有不在场证明。”古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