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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佳成正在卫生间里洗漱,听见敖越叫他,刷着牙出来了:“敖越你叫我?真稀罕……”
他看着敖越从自己的枕头里摸出手机,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敖越咬牙切齿:“你有病是不是?就为了个叠被子标兵,连这种把戏都能想出来,还连我枕头被子一起换?”
屋里一下子变得安静了很多。
“你、你别瞎说啊,”田佳成有些慌张,虚张声势地为自己辩驳,“我没有。”
邵凡凡赶紧打圆场道:“敖越,人家可能也不是故意……”
“你和稀泥能和得走心点儿吗?这要不是故意的我今天跟这孙子姓田好吗。”敖越转过头来看邵凡凡。
“好好好,”邵凡凡看敖越像是真有点生气,怕他跟田佳成动手,又去找柳思南请求支援,“柳院草你快劝劝敖越。”
柳思南想起外联部第一次开例会那天,敖越无奈地跟他说田佳成什么事儿都要跟自己比,觉得敖越这个反应倒也正常。
“还有十分钟熄灯,有什么私人恩怨最好现在了结一下,不然一会儿黑灯瞎火的也不太方便,还危险。”柳思南随意地靠在桌子边,一手撑在桌上,一手指了指墙上的挂钟。
他说到“还危险”三个字的时候,田佳成的手颤抖了一下。
邵凡凡呆了,这就是劝劝敖越?他怎么听着像在鼓动敖越把田佳成给揍一顿呢?
好在敖越并不真想跟田佳成起什么冲突,就是想把胸中郁积多年的一口恶气给出了,他看着田佳成面红耳赤的心虚模样,哼了一声,把自己的枕头被子拿了回去,又把田佳成的豆腐脑两件套重重摔到了他床上。
邵凡凡松了口气:“好了好了,就先这样吧,以后都注意点儿也就没事儿了。”
柳思南静静地看了敖越一会儿,觉得他好像比自己想象中懂事一点。
第二天的训练内容是拉练,每个人都按照要求把被子捆在了身上,敖越系打包绳的时候特别庆幸自己昨天揭穿了田佳成的小手段,要不然今天他就得绑着田佳成睡过的被子跑十公里了。
虽然说这几天大家都没洗澡,身上和被子上的味道都一样糟糕,但脏这种事永远都是只嫌弃别人不嫌弃自己。
想到这里,敖越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忽然觉得柳思南天天戴口罩是一个非常有先见之明的举动。
拉练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出发了,沿着盘山道一路上行,敖越在这里待了好几天,第一次发现山上的风景这么好看。
耀眼的晨曦从山坡上流淌下来,峰峦连绵起伏,草木在风中摇曳,敖越看得有些出神,不觉踩中了一瓶前面人丢下的矿泉水。
他脚下一滑,身体向后倒去,失重的恐惧让他大脑一片空白,他听见了周围人的惊呼。
第31章 千里之行折于足下
敖越感觉自己掉下去的过程像是慢动作,时间一下子被拉长了,凉风拂过他的脸侧,他看见自己额前的碎发被风吹起来,原本在脚下的台阶慢慢升高,来到他眼前,他的后脑勺撞在了后面邵凡凡的鞋上,粗糙的鞋带蹭着他的耳朵,然后是一阵锥心的疼痛从他的小腿处传来。
操,真他妈疼啊。
“敖越!敖越你没事儿吧!”邵凡凡反应过来,伸手去托敖越的肩膀,想把他扶起来。
后面的齐一看见摔下来的是敖越,也急急忙忙地拨开人流跑了过来:“敖越你摔哪儿了?”
敖越疼得龇牙咧嘴,砍了一下邵凡凡的手腕:“你先别拽我,我爬不起来,腿那儿没感觉了!”
“我去,你别是摔断腿了吧。”邵凡凡立马松了手。
他这一松手,敖越没防备,后背在地上砸了一下:“邵凡凡我去你的,你就不能给个松手预警啊?”
齐一安慰性地拍了拍敖越的肩膀:“你先别骂他,你试试腿还能不能动。”
敖越试探着伸了一下腿,随即脸就白了:“齐一你快帮我看看我腿还在不在……”
齐一看他腿动了一下,稍微放了点心,故意伸着脖子往远处看,一边看一边说:“哎我去,你可真能啊,你腿掉山下去了,一会儿去给你捡回来,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敖越听出他在开玩笑,气得翻了个白眼:“我都这样了你还说风凉话呢?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教官从后面跑上来,还带着给敖越开过逍遥丸的那个医务老师。
医务老师熟练地展开支架,让齐一和邵凡凡帮着把敖越放上去:“没事儿孩子,在这条路上摔坏的每年都有,你还不算严重的,之前有个男孩儿是下山的时候摔的,直接轱辘下去了,整个人跟被折叠过一样……”
“老师,”敖越虚弱地抬起头,“我现在比较脆弱,您能给我讲点儿不那么惊悚的事儿吗。”
敖越被抬着往回走的路上,他忽然没头没脑地对齐一和邵凡凡说:“今天是不是不大吉利啊,不是有句话说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吗,结果我的千里之行刚开了个头,足就折了……”
齐一赶紧打断了他:“你别胡思乱想成吗,这就是给你走路不看路的教训,没事儿甭想那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做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他不香吗?”
“哦,”敖越眯了眯眼,“坚定的唯物主义者现在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齐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