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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越不想说:“没谁。”
齐一“哼哼”了一声:“柳思南吧?”
敖越顿时像被揪住了尾巴的兔子:“放屁!”
然后他又有气无力地说:“别问了。”
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低落。
齐一愣了愣,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敖越以前可是从来不会认怂、心里也藏不住事儿的人。
“好好好,不问了,我洗澡去了。”他识相地拎着澡篮走了。
敖越把门关上,邵凡凡正坐在桌子旁边吃宵夜,看到他进来以后一仰脖子:“钥匙搁你床上了。”
敖越点了点头。
邵凡凡夹米线的筷子放下了:“你这什么表情啊?怎么跟死了二大爷一样。”
“我没二大爷。”敖越开始缓慢地往床上爬,动作堪比《疯狂动物城》里的闪电。
邵凡凡盯着敖越仿佛开了零点五倍速的动作:“我猜猜啊,是不是跟你那神秘约会对象闹别扭了?”
敖越的脚滑了一下。
“不是。”他说,然后重重地坐到床上,拉上床帘打开台灯,开始怔怔地发呆。
过了一会儿,他想起了什么,从衣兜里掏出一样东西。
是昨天晚上在学工部办公室做推送的时候,柳思南给他擦嘴的手帕。
干干净净的月白色,没有多余的装饰,散发着好闻的洗衣液香气。
柔软的布料躺在手中,敖越突然特别后悔。
就不该表白的。
表白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情感博主们说的果然都是至理名言。
坐在底下的邵凡凡还在喋喋不休:“到底什么事儿啊?你说说我还能给你出个主意呢。”
敖越本来心情就不好,再听着他聒噪就更烦了,一时间只想让他闭嘴,便粗声粗气地说:“老子表白失败了警告你别问再问就是狗儿子。”
邵凡凡安静了几秒,然后小心翼翼地说:“汪汪汪,拒绝你的是谁啊?就上次那个?”
邵凡凡学狗叫学得太像了,敖越一不小心没绷住就笑了。
“滚。”他立刻收住笑声,骂了一句。
“我滚了谁安慰你啊?”邵凡凡继续吸溜吸溜地吃起来,“不就表白失败吗多大点事儿,这个不行换一个不就完了么。”
敖越懒得听他瞎说,往后一躺,把柳思南的手帕盖在了脸上:“行了行了别烦我了,你少说两句比什么都强。”
他躺了一会儿,把手帕从脸上拉下来,给任望宇发了条微信:“凉了。”
一分钟以后敖越收到了任望宇的回复:“什么凉了?你们又考高数了?”
“不是。”敖越刚在聊天框里打上“柳思南”三个字,就感觉心里像是被蜜蜂蛰了一下,他把后面两个字删了,只给任望宇发了一个“柳”字过去。
任望宇立刻明白了:“我操不可能啊。”
他又问:“儿女婿怎么拒绝你的?”
“你这是二次伤害你知道吗?”敖越没好气地说。
“我错了我错了,我只是非常震惊,”任望宇觉得十分不可思议,“他绝对喜欢你啊。”
“他让我再考虑考虑。”敖越说。
任望宇懵了:“……这是什么神奇操作?敖子我觉得你们真挺般配的,在谈恋爱这方面脑回路简直清奇得如出一辙。”
敖越不想搭理他了,戴上耳机开始听海绵宝宝主题曲,想让自己变得稍微开心一点儿。
然而今天连海绵宝宝都安慰不了他了,他一听见“是谁住在深海的大菠萝里”,就想起自己去柳思南家的情形,紧接着两个人之间发生过的点滴小事就一一浮现,那些微妙的悸动和暧昧的情愫让他一阵接着一阵地难受。
敖越沮丧地翻了个身,把脸埋在被子里,发出了一声哀号。
柳思南到底他妈的是怎么想的啊。
果然男人靠得住,母猪都上树。
表白失败的小敖同学浑浑噩噩地过了好几天,给班上女篮队员们训练的时候也心不在焉的,不知道为什么,赢过田佳成这件事已经激发不了他的胜负欲了。
所以他站在院队选拔赛现场观战的时候心如止水,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对田佳成挑衅的表情视而不见,甚至还拿出手机玩了一会儿。
一旁的班长觉得很奇怪:“敖越你上次不还说一定要让咱班女生把实验班PK下去吗?怎么现在这么平静啊?”
敖越打了个哈欠,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根据科学定律,一个事儿你越不在意越容易有好结果。”
班长眨了眨眼睛,谦虚地请教道:“是什么科学定律啊?”
是小敖同学胡编乱造随口能说一百条定律。
“忘了,”敖越看了看场上的赛况,“不过我感觉挺稳的。”
他们班女生今天确实格外神勇,连进了几个两分球不说,还拦截了实验班的一球。
班长点了点头:“对了,我去给她们买几瓶水过来,你去吗?”
“这个天儿喝什么凉水,”敖越打开手机上的外卖App,“点奶茶吧,西校门那家,很快就送过来了。”
三节比赛都结束以后,他们班以领先实验班十好几分的成绩赢了。
敖越给女生们送奶茶的时候经过了田佳成,他故意嘟囔了一声:“还实验班呢。”
田佳成气得不行,但又没法反驳,只好对着自己班打球的女生开始发火:“我平时怎么教你们的啊你们打成这个德性,那脑子都是刚拆封吗里头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