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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点委屈死了:“我同学还把王者ID改成‘你脸红什么’来取笑我!”
“这么过分啊,”姜翟嘴边仍噙着下不去的笑意,“那要不我和你说说郁狗小时候的糗事,你下次去嘲笑他。”
“这不……好吧。”
于点眨了眨眼,有意无意把句子断成了期待的双关语意。
姜翟连回忆都不用便直接捡了一条出来:“初中的时候他抄女同桌试卷,成绩下来人家考八十,他考了三十。”
于点已经忍不住想笑了:“为什么啊!”
“我二姨也想知道怎么回事,回家就教训他‘抄就算了你怎么连抄都不会抄’,但其实是他抄完就交卷出去打球了,他走以后女同桌检查了一遍,全算错了。”
于点笑得趴到了桌子上,眼睛亮晶晶的。
“还有呢,”姜翟瞥了下桌角手机不起眼的通话页面,眼底含笑,“小学的时候吧,就绻绻这么大,我姨夫带小郁狗来麦当劳,特客气地和他说:‘我都请你吃儿童套餐了,回去写写作业呗?’”
但听完此话,他儿子反应极快地把刚进嘴还没来得及碰上口水的薯条取出来,礼貌道:“那薯条还给你,拼音明天写。”
怎么越说越可爱了呀!
于点半张脸藏在交叠的手臂后头,圆眼睛都弯得看不见瞳孔了。
姜翟揉了揉他的额角:“原谅他了吗?”
于点坐起来,认真地摇了摇头。
也不知道电话那端的某条狗会不会突然汪汪出声,但于点却他先一步开了口:“我没生他气啊。”
“……”
通话两端都沉默了一会儿。
姜翟轻笑了一声,侧头看向门边:“郁狗差不多也该到了吧。”
门口的铃铛响了一声,在他话音落下的下一秒,郁子升握着手机推门走了进来。
于点又下意识地紧张起来了。
但偏偏姜翟一点也不体谅他的难处,两口解决完早点就站起来给他表哥让座。
“搬家公司差不多到了,我先去看看,你们陪绻绻吃完早餐过来。”
在于点无言的挽留下,姜姓男子毫不留情地抛妹弃友溜没影了。
对面是与他身量相当的少年落座,黑色T恤,腕上绑着红绳。
于点别扭地不想和他对视,随便打了个招呼就侧头盯着妹妹吃饭。
幸亏姜绻是个人形机器姬,被这么赤裸裸的目光注视也能面不改色。
方才通话里的内容郁子升都听见了,但顾着小朋友的面子一句也没提。
这会儿他也只是望着于点柔顺的碎发,轻声问道:“你怎么不理寸头了?”
像军训时一样,毛茸茸的,很好摸。
现在长长了,大约也好摸,只是雨点儿暂时不让他摸。
小孩含含糊糊道:“扎小辫儿不方便。”
扎什么小辫。
也没见你平时扎小辫啊。
郁子升没及时接话,场面就又尴尬下来。
他忽然想起了“脸红”那晚。
虽然于点自我感觉丢了好大的面子,但晚上还是乖乖地像白天承诺的那样,给同学们一个一个发送了迟到的好友申请。
郁子升也收到了。
“我是雨点点点点!”
连验证通过的第一句自动回复都比别人能咋呼。
郁子升躺在床上勾了下唇角。
他困着呢,手机在掌中滑了一下险些砸到鼻梁酿成惨剧,抢救时没留神连点了两下于点的头像。
再拿起来,聊天框里赫然显示着:“玉子烧拍了拍雨点点点点!说:爸,你回来了。”
窗外的秋蝉在垂死挣扎。
郁子升的拳头忽然痒了。
同桌两人的对话框还停在那一夜那个一言难尽的“拍一拍”,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于点旷日持久的别扭与矫情。
郁子升跟他一起观看了一会儿妹妹的早餐直播,食指指尖在桌上点了点,最终还是决定速战速决。
“谁把ID改成‘你脸红什么’了?”
于点茫然抬头:“你怎么知……”
他没有接着问下去,因为郁子升又摆出军训那天询问他大冒险内容是什么时候的表情了。
耐心的,冷淡的,但又好像也可以看做是温柔的。
于点低下头小声嘟哝:“是何旦。”
郁子升“嗯”了一声,伸手把扣在桌面的手机拿了起来。
他打字不快也不慢,低垂着脑袋,后背绷得像一张拉开的弓,也像猫科动物——但并不是狩猎前蓄势待发的那种。
是在太阳下伸懒腰的大猫。
于点眨着眼睛偷瞄了他一会儿,一发现对方有抬头的趋势,立刻假装无事转头继续看妹。
郁子升:“何旦刚刚改名字了。”
是自己改的还是被威胁后改的,结果似乎挺明显的。
于点觉得自己有点狐假虎威,但不得不说狗仗人势的感觉真的很爽,他已经决定和郁子升重修旧好了。
但没想到这人却像是要永绝后患一样,又主动出声建议:“为了避免还有别人抢注这个ID碍眼,不如你自己修改一下?”
于点感觉自己耳朵聋了:“改什么?”
郁子升挺有耐心地重复道:“你脸红什……”
于点红着脸站了起来:“凭什么呀!”
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