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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堂低头埋进女孩怀里抱了她一下,松开手捡起同样落在地上的衬衣穿上又从衣架上取下上衣一件件套好:“知道了,这就去。”
“吹雪,这几天我都不回家,辛苦你了。”离开前他留了这样一句话:“下次一定陪你去听歌剧。”
没有下次了,骗子。
她低头站在治疗室,任凭被热风鼓动的窗帘有一下没一下拂过头顶。
兰堂走了,治疗室陷入一片死寂。
太宰治挂着轻浮浪荡毫不在意的笑容靠在刚才兰堂坐过的椅子上,一条腿压着另一条腿,脚尖得意的一晃一晃。
“你生气了?这次可真不是故意的,我刚从外面回来,被人狠狠打了一顿,你看!”
额角上还有干涸后没能擦净的血痕,左臂也不自然的垂着,确实是一副破破烂烂的倒霉相。
矢田吹雪没有发出声音,深吸一口气,蹲下身将地上的杂物一一捡拾干净,不能再用的直接扔掉,转过身:“自己把外套脱了坐好,拉高袖子让我看看伤口。”
黑发少年懒洋洋展开双臂:“我受伤了,不方便,你来替我脱。”
他像是回味什么似的咂咂嘴:“就像你帮兰堂先生脱外套一样。只要森先生命令,你就一定会听从,是吗?先代也好,兰堂也好,或者说我……无论哪个男人都可以?”
这种赤1裸的羞辱实在是太过分了。
再没有那么快的反应,她飞速转身一掌打偏少年的脸颊,紧接着又像无事发生那样拈起棉球狠狠摁在他迅速红肿起来的脸上:“长了张嘴,怪可惜的。”
他低低笑了几声:“我以为你会像森先生那样给我一刀?”
“等你躺在验尸台上我能给你好几刀。”她粗鲁的揪着袖子把他沾满血迹和灰尘的黑大衣拽下来:“坐到凳子上去。”
太宰治浑身上下,最严重的伤既不在右额角,也不在左臂,而是那个耳光——在此之前已经有人照着他的左脸给了一脚,即便矢田吹雪没用多大力道,眼下也肿的有几分恐怖了。
她走到冰箱前打开,熟练的从里面掏出一只冻硬的冰包怼在他高高肿起的左脸上,然后着手就其他伤口进行清创包扎。要不是中途太宰治几番挣扎,连同收拾他那条胳膊加在一起也用不了二十分钟,最后还是花了近一小时才妥当。
太宰从器械室偷了三条x光用铅板藏在大衣里带走她也当做没看见。
处理医疗垃圾,填写物料清单,等女孩将治疗室完全恢复原状,手机响了。
“小吹雪,太宰出去忙了,这边需要有个人替爱丽丝买块蛋糕,可以麻烦你跑一趟吗?广津先生也有其他事做呢!”
森鸥外的声音传了出来,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有一句:“蛋糕店名字,种类。”
“啊,好的,xx街xx街交叉口的西饼屋,要芒果慕斯和草莓慕斯,如果有蓝莓的也要,暂时先这样。”
对方迅速挂断电话,少女带上手机钱包直接去了地下车库——她有权调用车辆。
别管有没有驾照吧,反正开车这件事,Port Mafia里就没有人不会。
亲自将森鸥外指定的三种蛋糕送至首领办公室,她刚好看到走廊另一端一个身量不太高的橘发少年和太宰一起边走边吵,声音大得几乎掀翻楼顶。
手里的蛋糕盒子几乎落地,女孩脱力般倒在被阴影遮盖的墙壁上。
她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咦?你在这里做什么呀,小吹雪?”黑色大衣停在她面前,大手隔着手套抬起她的下巴:“看上去似乎有哪里不舒服?需要森叔叔帮你检查么?”
已经步入中年的森鸥外微笑着投下近乎怜悯的目光:“我可怜的小吹雪,早在你刚进入Port Mafia时森叔叔不是就告诉过你吗,女人不能蠢,我希望你不要犯下那种不可饶恕的错误。”
“他要死了,是不是?”她慢慢挺直脊背,不在这个男人面前掉眼泪。森鸥外露出略略惊讶的目光:“这不是很聪明嘛!”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有什么异常吗?”
走廊上连个护卫也没有,爱丽丝不见踪影,也可能是森鸥外没有召唤她。
少女深吸一口气:“以我的能力没有发现异常,他是专业谍报员。”
“这样啊,勉强原谅你。自己去负一层领五十鞭子。”他冷漠的松开手下达命令,女孩子漂亮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光芒,雾蒙蒙的,她好像在看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看:“森叔叔,我能去给他收拾起来安葬吗?”
“哦,”森鸥外的语气玩味又轻蔑:“如果你能去得了,我当然没意见。那本来就是你的工作,不是么。”
“求您,森叔叔。”她的声线几乎没有任何起伏变化,森鸥外满意了:“唉,谁教你是我最喜欢的女儿呢?好吧,我允许你。”
首领走回办公室前停下脚步:“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小吹雪,不会再有下次了,替我盯着太宰治和另一个即将加入我们的新人。再犯同样的错误,你可以考虑一下是埋在先代身边还是兰堂身边。”
雕花木门轻轻合紧,她提着装了三块点心的盒子先去领罚。带着一身伤回到所谓的“家”,红着眼眶一口一口将沾满腥味的蛋糕全部吃掉,女孩将兰堂留下的资料藏好,从他的衣橱里摸出没有带在身上的配枪。
他本来就不需要这个,兰堂先生的真正的实力,远远比他表现出来的还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