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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事他做的不够隐秘,被苏占国发现了行迹,苏占国设计他跳楼之后,又去找苏扬,说自己是被诬陷的,但是苏扬手里当时有证据,所以他不相信,苏占国和他吵了起来,愤怒之下拿东西砸死了苏扬。
    又恰好被回来的黎昕看见,苏占国又勒死了黎昕。
    二十年前,一息之间苏占国杀了三个人,而这么多年的掌权生涯里,他有没有做下别的恶事,还尚待调查,不过从他对薄以渐下毒,又对苏朔下毒来说,调不调查也没区别。
    这个人实在令人发齿。
    薄晔将事情大致说了一下,苏朔躺在床上久久没说话。
    良久后,苏朔终于从那复杂的心绪里脱离出来,像是在问苏黎,也像是在问自己:“你说他会不会恨我?”
    苏黎看着苏朔那张比之前明显看着苍老许多的脸庞,像是一个人突然被抽出了支撑的脊梁,整个人都是软塌的,他想说不会,但最后还是没开口。
    爸爸真的不会吗?
    谁也不知道。
    谁都不是他。
    所以,谁都没有资格替爸爸说这句话。
    不过,苏朔显然也没有真的要听他的回答。
    他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许是想起自己唯一的儿子出生时那瘦小虚弱的身体,他母亲遭了那么大的罪生下他,也不是没跟他抱怨过他领养苏占国的事,但他一意孤行,生怕没了继承人。
    也许是想起这个儿子如何在自己和妻子的教育下一点一点长大成人,健康漂亮,甚至最后坚持自我的离家出走。
    又或许是想起这个儿子和他闹翻那天他都说了什么让人伤心的话,令对方再也不想叫自己一声父亲。
    更或许是他闭上眼离开人世的时候是想起他这个父亲还是恨着他。
    妻子在得知儿子去世之后,病倒床榻,她总是什么都不说,但他知道妻子临终前也在谴责他,在责怪他和儿子争吵,就为了一个性向的问题,如果他不离家,就不会死在外面,他不会落的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惨剧。
    然而,世上有再多的也许也唤不回那一缕幽魂。
    人死如灯灭,生前的爱恨情仇,七情六欲,皆如过往云烟,凡此种种,再不为人所知。
    第71章 【已修】
    把苏占国的事情彻底办完之后,苏黎和黎霄去了一趟苏扬的墓碑前,同行的还有苏朔和薄晔。
    这个冷清了十几年的墓碑前,再一次汇聚了墓地主人所有在世的亲人。
    苏黎这次还是抱着一捧满天星,靠着墓碑,他没有蹲在那,肚子已经五个多月,挺明显的,不好弯腰下蹲。
    苏黎把满天星放上去,把这件事给苏扬说了一遍,最后贴着墓碑小声说了句:“爸爸,你在那边要开心点,我们都爱你。”
    没有人回答,这份心意苏扬是否收到,只有另一个世界的那抹灵魂知道。
    苏黎靠在那贴了一会,恍惚间感到一阵不知从何处起来的风从脸旁吹过,带着春天的暖意,扫掉了脸上冷气。
    从墓地离开的时候,黎霄没有跟他们一起走,他说自己还想多待一会,他坐在墓碑前,和苏扬的照片面面相对。
    苏黎理解的点点头,一句话没说,跟着薄晔转身悄声离开。
    苏朔本来也准备多呆一会,但是从前那么多年,他都没有体谅过苏扬和黎霄,现在他决定把这里留给黎霄。
    他跟着苏黎他们一起走,走到一半,苏朔突然开口:“小黎,明天跟爷爷去一趟公司吧,我也该退休好好养老了,把公司交给你。以后,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啊?”苏黎扭头看他:“可是……我不会打理。”
    苏朔轻轻摸了一下苏黎的头发:“没事,我可以找个专业的人帮你管理公司的。”
    “当然,”苏朔说完,又看向薄晔,意有所指:“如果小晔愿意,交给小晔管理也可以。”
    “那还是算了吧,”苏黎拉着薄晔的手,替他拒绝道:“那岂不是要累坏他!他现在自己的公司和薄氏就已经够忙了。”
    苏朔见他这么说,也没再说别的,对他们摆摆手:“我先回去了,对了,小黎,办正事前,记得回家住,这是我们家的习俗。”
    苏朔说完也不等两个人的反应就走了。
    苏黎有点懵,还没从这句办正事前缓过来。
    办正事?办什么正事?什么习俗要回家住?
    身边薄晔的手突然收紧了。
    苏黎:“……”
    苏黎突然意识到爷爷的意思,没想到爷爷走之前会说出这话,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着苏朔消失在门口,好一会才回过神来。
    虽然爷爷的话很突然,不过……这倒提醒了他。
    苏黎侧头看向薄晔。
    薄晔的头上的伤早就好了,此刻他的侧脸逆着光,在春风中看起来愈发帅气逼人。苏黎想起,他与他第一次在碧水阁遇见时,与当时薄晔的样子相比,此刻的他看起来更多了一份稳重和从容,甚至还有他从前没有在薄晔身上看到的满足。
    回想起来,在薄晔瞒着自己身份的那些日子里,他的眉宇间总是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愁绪,但这些现在都统统化作了过往云烟,在他眼前消散了个彻底。
    苏黎眼睛徒然亮起来,意识到爷爷说的没错——不过,关键的是,他和薄晔还没商议过结婚这件事呢!
    就在苏黎看着薄晔侧脸发呆的时候,薄晔也转过头来和他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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