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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过什么?”天轻声问,好像白苟是个易碎品,一不小心就会跌个粉碎。
“他让我去找他,可我找不到他了,我找不到他了。”白苟哭得像个可怜的小狗,他呜哇一声哭嚎起来。
天伸手把这只落水狗圈在怀里,他轻声说话的声音就像母亲的安抚,一遍一遍的抚平白苟的伤痕累累的心脏。
“不哭,不难过,别担心,他会来找你的,他一定会来找你的。”
白苟死死的抓住天,就好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把他心里面那些愤懑,那些委屈,那些悱恻全都哭了出来,他伪装起来的坚强,他竖立的沉重壁垒一经此遭,皆跌落个粉碎。
“不哭哈。”天的声音一遍一遍的闯入白苟的耳朵:“我陪着你,我陪着你。”
白苟呜哇个不停,他抬起头,脸上因为哀嚎皱成一团,遍布水泽,难看至极,可是他仍旧抬着这张哭得甚是难看的脸朝向天,声音哽咽:“你为什么不是他,你为什么不是他。”
“我是他,我是他。”天哄着白苟,无条件的宠溺。“我是他,别哭了,我是他,我陪着你。”
第79章 你别哭啊
后来,白苟哭累了,从无理取闹到无声抽噎,又到吐诉心肠,最后乖乖的躺在天的怀里,用着已经沙哑到不行的嗓音说:“我不该这样的,我就是太累了。”
天亲吻着白苟的额头:“没事,累了就睡吧,我保护你。”
天这时候带给白苟无比的温暖与安全感,他满怀信任的入睡,一睡就不知省。
天继续啄吻着他的额头,心脏如同被人展开然后又揉捏成一团,最后丢在水里面用着高过滚筒洗衣机的转速逆时针顺指针各自甩上无数遍。
是不是爱上一个人,都会不自觉地变得卑微?天不知道,他甚至连自己什么时候爱上白苟都不清楚,只是有了意识,感受到一个寂寞到让人心疼的家伙,如同拽住最后的奢望一般拉扯着自己。
先是好奇,后又可怜,最后就成了铺天盖地的爱意。
真想抱住他,真想亲吻他的嘴唇,亲吻他的脸颊,亲吻他的眉间,一遍一遍的告诉他,这个世界不是他孤单一人,还有另外一个人会愿意陪着他,海枯石烂,天荒地老。
还在石头里面的天这样想过,可是真正出来之后,明明抱住了自己心里的人,也完成了当时的心愿,但是却觉得怀里这个近在咫尺的家伙离自己那么远,远到天边,远到两人之间还隔着另一个人的距离。
那时候的天从来没想过这个人的寂寞,只是因为他心里面藏着一个人,而那个人不在身边。
现在天也觉得寂寞了,寂寞入骨,他珍惜妥帖放在心上的家伙却并不爱他。
真寂寞啊。
天又在他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感受到他渐渐舒缓下来的呼吸,不自觉的跟着松了一口气,他看着白苟的眼神那般专注,似乎一切都比不过眼前的风景。
似乎只要看着,就觉得心满意足。
一切静谧都美好如画,而这画一般的风景,让这唯一的围观者,系统君整个人都酥了。
“简直是八点黄金档的蓝色生死恋。”它一边嘀咕着,一边把自己召唤的傀儡大军都分别归位:“唉,谁没有年轻的时候谈个个把恋爱呢,没有恋爱,人生都是不完整的,现在就把时间留给年轻人吧。”
它退出监控室,圆滚滚的身体很轻易的就滚到一个不会有人关注的角落。
在关机前,它还极其不满的嘟囔:“真是戳瞎我的钛合金狗眼,一把年纪了还要围观个黄昏恋。”
系统的怨念传达不到洞府内,只能在半途就无力跌落……
这个夜晚,寂寞是唯一的主旋律。
其实人都是迟钝的,当你真正意识到自己已经喜欢什么人的时候,大多为时晚矣。
比如白苟,此人从来不承认自己喜欢霍天翊,总是一味否定,直到最后真的与其见不到了,又无端想念,想念入骨,痛彻心扉,后悔晚矣,犯贱至极。
不过也是,人大多数时候都是在犯贱,总是学不会坦诚,非要口是心非,最后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用流行用语来表达,可定下傲娇二字,而被定下者一般从来都不会承认。
白苟睡得甚是安稳,不闻任何风吹草动,无非是有人保驾护航。
他老老实实的沉浸梦乡,梦里有他,有霍天翊,也有天。
依旧是淅沥沥的雨声,外面的风吹得窗户哐哐当当的响,组成一曲即不成调,也不成谱的乐曲。
他又回到那几十平米的小屋,巴掌大的卧室挤挤挨挨的挤下一张床和一个电脑桌,前天吃完的饭盒还躺在电脑桌下的垃圾桶内。
一切都熟悉到让人眼睛发痛。
更让他无所适从的是,霍天翊正坐在电脑桌前看着他半夜赶出来的稿子,天躺在一米五的床上,抱着白苟最喜欢的抱枕,一脸呆萌的看着他。
这时候应该说什么,他满脸的呆滞,很想转身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离开。
可是他没有,梦里的世界好像并没有按照他预想的发展,他不受控制的走到床前坐了下来,身后是一直注视着他的天,身前是专心致志看小说的霍天翊。
“好久不见。”他朝霍天翊说出了一句最没有意义的废话,这种废话的无聊程度可登世界无聊话排行榜榜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