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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心里直叹气,这都叫什么事啊!
符明渊抬手挥退宫人,直言道:“陛下还有多久可活?”
太医心里想着外头的传言,一合计,干脆实话实说道:“好生调养,多则五载,少则三年。”
太医本以为这位气压会稍稍松散些,哪成想,这话音刚落下,周身温度骤然又降了好吃的度,好半晌才听见冷冷地一声:“开药方吧。”
太医心头算是松口气,提着药箱正要退下,符明渊又突然道:“将此事先瞒着陛下。”
太医连忙应下:“是。”
殿内恢复平静,符明渊将视线落在床帏中双目紧闭的人身上,良久,才伸手将对方的被子掖紧。
这时,殿外蓦地传来争执声,听声音似乎是先前跟在皇帝身边的那位小太监,被门口的守卫拦着,吵着要进来。
符明渊正要唤人将小太监轰走,又突然顿了顿,最后还是冲着殿外扬声道:“让他进来。”
门口守卫得了命令,自然是不敢多阻拦,小安子扯扯肥大的衣摆,冷哼几声小跑进殿内。
小安子一进来就警惕地看着符明渊,活像一只守着自己东西的小兽,符明渊没计较他的失礼,只淡淡问道:“你跟着你家主子多久了?”
小安子有些怵他,但一想到这人对陛下有坏心思,又立马鼓起气势道:“半年。”
符明渊莞尔:“不怕我杀了你?”
小安子挺直身板说:“不怕!”
“我自年少时行兵打仗,杀过不少人,要说最擅长的,就是抹脖子,”符明渊微微停顿,视线在小安子脖颈上转了圈:“刀锋锐利非常,只需要放在脖子上轻轻一划,你的皮肉就会被划开,直接割断喉咙。”
他每说一句,小安子脑子里就不由自主地跟着想,到底是年幼定力不足,吓得他脸颊惨白,手使劲攥着袖摆,“奴才,奴才不怕!”
这小奴才,尚可。
符明渊收起威压,正要打发他出去,身后冷不丁传来道虚弱无力的声音,“符将军威风倒是不小。”
小安子三步做两步地窜到榻边,喜出望外地:“陛下!您终于醒了!可吓死奴才了!”
宋奚撑着小安子的手,吃力地坐起来,对着他脑门弹了下,说:“行了行了,咋咋呼呼像什么话。”
听着像是训斥,但这语气里没有丁点责备的意思,小安子摸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
说不上为什么,这一幕符明渊瞧着就有些刺眼睛,他往前一步,不动声色地将那小奴才挤开,道:“你身子不好,先躺着罢。”
“不劳烦符将军费心,朕,咳咳——”宋奚一句话没说完就忍不住咳起来,喉咙被牵动着,有些干疼。
符明渊动作自然地坐在床边,边替宋奚顺气边吩咐小安子,“去拿水。”
喝了口温水,宋奚才慢慢平复下来,冲着小安子安抚一笑,道:“你先下去吧。”
小安子看看他,再看看身强力壮的符明渊,犹豫半晌才俯身领命,“是。”
看着小安子消失在视野中,宋奚这才收回视线,淡然地道:“太医说我还能活多久?”
符明渊唇角微抿,“不知道。”
宋奚懒得拆穿他,方才他虽然昏迷着,但系统可是二十四小时在线,一醒就嚷嚷着他这具身体活不长了。
宋奚顺口气,将早已想好的说辞缓缓道来:“符将军这些日子劳累辛苦,为赵国立下汗马功劳,是该有重赏,不过朕想来想去,也只有金銮殿上那把椅子适合你,要不朕……”
符明渊冷着脸打断他的长篇大论:“不必,臣不缺什么。”
宋奚了然道:“符将军不必怕名不正言不顺,朕是自请下位。”
他这皇帝跟空气没甚区别,与其被对方赶下去,还不如自己放手,弄座宅子和一些银钱,带着小安子出宫去。
至于这任务如何,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失败就失败吧,系统也不会将他怎么样,大不了再做个惩罚任务。
符明渊轻磨后槽牙,垂眸道:“臣,没有那个意思。”
宋奚还欲说些什么,符明渊便倏地起身,“臣府中还有事,先行告退。”说完他甩甩袖尾,便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宋奚不知道他哪根筋又抽了,瘪瘪嘴又躺下了。
原本以为两人短时间不会再见,谁知道这不足半日,宋奚便浑身发烫,整个人都烧得迷迷糊糊的。
太医诊出宋奚是感了风寒,若是想快速退烧就得下猛药,可偏偏他这身子孱弱得很,没有人感开方子,都怕宋奚撑不住方子,到那时候,可就是满门抄斩的事了。
几个老太医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商量着让人将符明渊请来,让符将军来拿主意。
符明渊赶进宫时,身穿宽松长衫,头发随意地用玉簪固定,散落的发梢湿|漉|漉的,还在滴着水。
他随手挥退行礼的宫人,问道:“现在情况如何?”
有位太医出来解释了番,说出顾虑,又苦笑着摇头道:“若是半个时辰内不能退烧,可能会危及性命。”
符明渊微微思索道:“药不能吃,去准备一壶烈酒和毛巾,剩下的都先退下侯着。”
没多久,宫人就动作麻利地送来东西,符明渊将人全部撵到外头,关上门拉上帐纱,面不改色地伸手解了宋奚的衣裳。
宋奚烧得浑身都泛着绯红,嘴上胡乱呓语,听不太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