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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赵家的,若是不得贾琏的看重与信任,王熙凤那样眼高于顶的人,不会在与贾琏小别胜新婚的时候,一点儿也不觉得赵嬷嬷打搅了两个人的相处时间,还对一个赵嬷嬷让座让酒,更是亲口向贾蓉替赵家兄弟讨差事。
贾琏的口粮问题解决了,该解决自己的肚子问题。张夫人捧着一碗鸡汤,喝了两口问道:“你刚才还没说,老爷那里是怎么回事?”
张来家的见瞒不过,只好道:“老爷亲自请了老御医来给老太太诊治,谁知老太太身上的火泡竟是什么烧伤药都不管用。老太太不说自己被火烧得狠了,只骂老爷是成心想害她才请的庸医。”
“老御医当时就气得回府了,偏二老爷连请的三个太医里,两个是老御医的徒弟,跟着一起走了。现在老太太那里只剩下一个一向在府里走动的王太医。”老太太这是烧糊涂了吧,当着人家老御医的面就骂人是庸医。
张夫人的想法与张来家的差不多:“以老爷的脾气,被老太太这样说,该回来自己生闷气才对,怎么竟然还留在那边?”这是生怕贾母平心静气的养伤是吧?
张来家的一脸苦意都快溢出来了:“老太太说老爷故意请了庸医来耽误她治伤,是不孝不悌,罚老爷在荣庆堂跪着呢。”
这老太太不是烧糊涂了,是疯了!
张夫人把手里的鸡汤一饮而尽,向张兴家的道:“给我换衣裳,我要过去看看老爷。”
第66章
张来家的与张兴家的听到张夫人想去正院, 忙劝她别着急, 万事都不如自己的身子重要, 还是好好的做月子为上。
张夫人知道自己的身体在修复液的作用下,比起原主来强了不知道多少,现在正是表现自己这个孝顺儿媳妇与贤惠妻子的时候,哪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去拿老爷的帖子, 再请老御医过府。只说我知道刚才老大人受了委屈,还请看我的面子上, 再过府施以妙手。”原主的记忆里, 这位老御医与张老帝师交情匪浅,所以致仕, 也是看着张老帝师为了皇帝操心一辈子, 却落得子孙凋零的下场,灰了心。贾赦能请得动这位替贾母医治, 正是用了张家的面子。
现在自己身处深宅大院之中,娘家已倒, 外力一毫也不敢放手。若是被老御医看到自己刚生产完, 就不得不去荣庆堂给贾母赔罪, 刚受了贾母庸医之辱的老御医, 一定会让这消息不出两天一定会传遍京城。
所以张夫人一定不能到得比老御医晚,还一定不能坐着向贾母回话。老御医见到的就是贾赦与张夫人双双跪在荣庆堂的院子里,一齐低着头做忏悔状。
“张丫头,你不是刚生产完吗,怎么不好生做月子, 竟跑到这里来了?就算过来,也该好生进屋里躺着,怎么跪在风地里?”老御医出离愤怒了,人家刚生产完,自己还没休养好,就想着给婆婆请自己诊治,可是这做婆婆的,竟然罚她跪在凉地上?!
你自己没生过孩子吗?
老御医推开想接他进屋的贾政,向他怒吼道:“贵府老太太真是让人大开眼界,想来国公府邸的规矩与别家不同,老朽不敢耽误了国公夫人的病情,告辞!”
贾政刚才已经听王太医说过,老御医的医术,整个太医院都无人能及,若不是身体实在不好,圣人必不会准许他致仕。正想着自己亲自登门去请,没想到老御医竟然去而复返,现在又要走?贾政忙向着老御医行礼不迭:“老大人医者仁心,还请妙手回春。”
张夫人也抬起头来,向着老御医哀求道:“老大人,老太太只是被烧糊涂才口不择言,还请老大人看在……救一救老太太吧。”
老御医长叹一口气,向着贾政道:“我听闻你夫人也是生过两个孩子的,你可曾见过她刚生产完,便跪在风口的凉地上?将心比心,你家老太太让你大嫂跪在这里的时候,你就不能劝一劝?”
贾政被一脸怒容的老御医给问蒙了:“下官一直都在给老太太侍疾……”
老御医看白痴一样看着他:“也就是说国公夫人罚人的时候,你就在跟前了?你可知道长兄为父长嫂比母这句老话?现在你兄长嫂子都跪在这里,你竟然还心安理得的给自己找借口?就算劝不住你家那个糊涂老太太,不会陪着兄长嫂子一起跪求?!”
这样的蠢货,贾代善哪儿来的脸上遗折给他求官?!还好现在这人还没上任,不然这样四六不通的人,做了官也是个禄蠹。自己是不是该让人给圣人透透风,老御医心里打起算盘来。
贾政被老御医问得哑口无言——他本就不是善言辞的人,平日又躲在贾母与王夫人身后习惯了,现在那两个双双躺在床上,他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老御医的话。
老御医也不想理贾政这个蠢货,转向着贾赦怒道:“贾赦,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连自己的媳妇都护不住的玩意儿。还不快些把你媳妇送回去,你是不是想着你媳妇有个三长两短,好求娶新妇?”
“你别忘记了,当年国公爷可是求了圣人,才给你们指的婚!若不是圣人给你指婚,就凭你这糟污烂的国公府,人家会嫁给你?!”
贾母就算是躺在床上,身上脸上火烧火燎的疼,心神半刻也不得安宁。老御医气急骂贾政、贾赦的声音又大,贾母一句都没漏下全听在耳中,恨得牙根都快咬碎了:什么叫糟污烂的国公府,堂堂国公府就是让他这么做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