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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几年的经营,这些庄子的产量一年比一年更高,采桑养蚕纺绸也已见功,纺出的绸都送到京中或是金陵的绸缎铺里,卖的价钱不低。
就是鱼溏开的多,出产的鱼也跟着多了起来,金陵城已经消化不了。薛沛只好让人做成腊鱼、熏鱼、糟鱼,等等能存放的时间长些,再发到京里或各处的南货铺子,又是一大笔收入。
别的有田人家,看到薛沛的庄子见利颇大,哪一个都有心想要跟着学起来。初时还因当年薛沛落难之时,自己没有施以援手不好意思,后来见薛沛庄子一亩出产几乎在自家的两倍以上,便顾不得颜面,提着礼物上门求教。
就连杜知府,也曾到薛沛的庄子上来看过,话里话外的意思也是想让薛沛把桑基鱼溏的法子教人。别人不知道,杜知府这个地方父母却知之甚详:薛沛交的税银一年比一年增加,除了说明他奉公守法外,庄子的收益提高才是根本。
薛沛的庄子就算占地不少,可是跟整个金陵所有的土地来说,还是九牛一毛。若是金陵所有的百姓都按着薛沛的法子种田,那税银增加的不是小数。
身为知府,没有刮地皮就让税银增加,这可是实打实的业绩。劝,哪怕是自己亲自登门,都必须劝说薛沛把自己的法子教会金陵所有种田的人。
知府都上门了,薛海自是要听命的。那些人学会了桑基鱼溏之法,不管是不是马上见功,都要夸一声薛沛大度,将薛沛的名声一下子传扬了出去。
等别家建的桑基鱼溏开始实现收益,那些人的面上就精彩了起来:自己家头一年按着薛沛的法子行事,产出就比以前提了两成,那薛沛这些年得利很容易推算出来。
薛家不仅没倒,反而暗暗的已经起来了。再想想已经去春闱的薛襄,还有听说读书很不错的薛蟠,那些原前对薛沛落井下石的人后悔的肠子都青了。
其中最后悔的,当然是与薛沛分了宗的另一个薛家。他们现在只能指望着祭田还有各家为数不多的田地过日子。子弟们身处金陵这个繁华之地,从生下来就知道自己家里每年有红利可分,哪儿知道俭省度日?
一年年的收入越来越少,花用却分毫减不下去,与薛沛分了宗的另一个薛家的日子,只剩下表面的光鲜了。
现在听到人人议论薛沛再起,一些人便打起了小算盘。可是薛海几人数次到庄子里都没见到薛沛,头两次接待的还是薛成,剩下几次就换成了看院子的粗使。
这样明显的拒客之意,薛海等人便明白,想再与薛沛联宗之事不用再想了。他们也想通过舆论来给薛沛施压,可是薛沛早早搬到庄子里住着,一年都不进几次城,哪怕城里的人把他骂出花来,他听不到也是白费。
何况金陵城不止薛海几个聪明人,五六年的时间并不足以让人忘记当年薛沛出事之时,薛家人又是逼他让出族长之位,又是夺了他的生意,还与人家分了宗的事实。
跟着薛海等人一起骂薛沛的人并不多——孙乾的例子也有人记着呢。
薛沛还真不在意薛海等人在金陵城里散布针对他的流言——道德绑架对别人有用,对他这个心坚如铁的人来说,连让他费耳朵听都做不到。
薛沛今日再次进城一趟,因为杜知府特意命人到庄子里请他,要与他商量购粮之事。
第96章
这几年薛沛庄子里产出的稻米, 每年只卖个三成左右, 剩下的他以各种理由收进空间里三成, 用做将来回到末世交差之用,余下的四成, 薛沛都是命人等着新米下来之后, 才运往西北之地出售, 并不与别人地样,都运到京城或其他府城,等粮价稍高的地方。
虽然算下来收益比卖新米差些, 不符合商人利益最大化的算计。可是现在薛沛已经不再是皇商,而是一位耕读的地主。
做为一个地主, 想要手里屯些米粮, 备谷防饥,正是人之深情, 知道的人都不觉得有什么怪异之处。杜知府和罗老爷这两年来重新注意到薛沛, 只觉得他行事越来越谨慎,没往他借此往空间里存粮上想。
这次杜知府要见薛沛, 却是因西北大旱, 说得上赤地千里, 农田几乎颗粒无收。面对越来越多的灾民, 为防出现民变,朝庭不得不从江南调米赈灾。
可是收米的时机实在不好,现在刚刚才完年两三个月,早稻刚刚半尺来高, 各地都快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哪怕是江南鱼米之乡,存米并不很多。
还有一些商人跟地主,眼见着天时不好,打起了囤积居奇的主意,或是惜售或是连卖都不肯。为了完成皇帝交待下来的任务,杜知府不得不把主意打到了薛沛这个人人皆知有存粮的地主身上。
一起见薛沛的不止杜知府一人,还有一位让薛沛意想不到的大人物,也是薛沛几世以来的熟悉人——林如海。这一世的林如海更加瘦削,看上去一阵风都可以把他吹倒,脸上的神情也很疲惫,不知是不是刚从扬州赶来的缘故。
原主做为曾经的皇商,与林如海这位巡盐御史也是见过的,所以薛沛表现的与林如海比较熟悉,杜知府虽然诧异,不过觉得也在情理之中,三个人一起寒喧了几句,大家才一起分宾主落座。
皇命要紧,杜知府也没与薛沛太过客套,很快就直入正题,向薛沛说明自己与林如海见他的意图。此事杜知府派去请薛沛的人已经说过,所以听完之后,薛沛并不觉得突兀,只是在心里要算一下自己能拿出或是愿意拿出多少粮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