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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太太一笑:“说来也是我家老爷这病闹的。夏家虽说没有什么亲支近派,可是族里的人也不少,就算是到了庄子上也时时有人去打秋风。京里的生意我再不回来看着些,都要让那些人拿光赊光了。”
“就这看着老爷的病一日沉重过一日,还有人盼着我们老爷一去,便要把生意夺过去,再把我们娘两个扫地出门呢。我现在不自己手里多攥着些,将来不定得落到什么田地去。”
这便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了,原著里夏金桂的母亲能带着她保住皇商之位,也一定经了不少的算计与妥协。做薛沛那世,张翠花都是见过经过的,哪儿能不知道所谓的族人狠起来,比仇人还毒上三分?
因向夏太太道:“夏太太这样想自是好的。不过这样一来绣坊倒不好挂皇商之名了。”
刘太太先笑了:“可见你平日是不出门的。哪家高门大户的铺子,都写上自己的名号不成?不过是遇事了,哪家出面撕落便是哪家的。”
自己还真是在宅子里住傻了,连这么浅显的世情都给忘记了,看来还是得多与人交往一下才好,就是真遇到什么事儿,也有人能照应一下。今日一见,刘、夏两位太太都很爽利,大家住得又近,往来方便,正是可交之人。
张翠花至此不再把开绣坊当成可有可无,郑重向刘夏两位太太拜托,日后绣坊真开起来,请她们两位能者多劳。
三个大人初次相交相谈甚欢,迎春与夏金桂相处的也不差,两个孩子在家都是一个人,便有小丫头也不敢真与主子玩的忘乎所以,现在好不容易得了个与自己一样大的玩伴,恨不得再不分开。
等完了宴,夏金桂就怎么也不肯与夏太太一起回家,倒在地上抱着椅子腿不肯撒开,只说自己要与迎春一起午睡完了再回。
夏太太亲自去劝也无用,只好抱歉的看向张翠花。张翠花能告诉夏太太,你现在别管她是不是哭,只管抱起来就走吗?只能含着笑请夏太太放心,等这位风雷之性的夏小姑娘午睡后,自己便让人妥当的送她回去。
等到午睡醒来,让厨房给迎春两个做了精巧点心,再上个人工压榨的果汁,用过后张翠花便张罗着要送夏金桂回府。
本还想继续哭闹的夏金桂,听到张翠花平静的告诉她,不管她如何闹,自己都会送她回府,而且下次也不会再让她进门后,直接收了泪,抽抽答答的请张翠花一定答应明天送迎春到夏家玩。
看着精巧的小娃娃红着眼睛与自己讲条件,心硬如张翠花也有一瞬间不舍。可是看样子日后迎春少不得与夏金桂往闺蜜方向发展,张翠花不得不硬起心肠来,直到夏金桂自己主动提出,每天只与迎春玩一个时辰便好,才点头答应下来。
夏金桂的陈嬷嬷看的目瞪口呆:“孙太太好办法,我们太太劝过多少次也没扳过姑娘这哭闹的毛病。”
张翠花对这样的奉承基本免疫:“你们太太是自己亲女儿,狠不下心来也是有的。”
陈嬷嬷笑的便有些讪讪,看看笑呵呵跟夏金桂告别的迎春,觉得自己回府后可以把今天孙太太怎么治住自家姑娘的办法,跟太太好生说说。若是姑娘日后一直跟孙姑娘相处,说不得性子会柔和两分。
送走夏金桂不久,华家族长便与华绣娘一起来了。张翠花不得不请华家族长稍等,再请刘、夏两位太太过府。此时便没有华绣娘什么事了,只有华家族长与三位太太商量四家怎么出资,如何经营绣坊。
最后大家议定,三位太太各出银一万两,合共三万两,占绣坊六成股。华家出银五千两,绣娘、绣坊管事的全由华家出人,占四成股。不过绣坊的掌柜、帐房与采买,则由三位太太各出一人,算是相互制约的意思。
接下来的几日,张翠花便不是陪着刘太太一起看铺面,就是陪着夏太太一起挑伙计,自己还得从府里挑一个机灵人去做采买,忙得恨不得从绣坊中撤股抽身。
好在刘家与夏家都是有些根基的人家,铺面挑了府前大街一座前店后院的门面,店里放成品,后院正好用做绣娘们的工房。帐房则是夏家出了一位,是夏太太自己的陪房。
张翠花没有陪房可用,选了李年的大儿子李大宝做绣房的采买,喜的李年家的给张翠花磕了好几回头,还一定请张翠花给李大宝赐个名字。
张翠花被她磨的没办法,给她的大儿子起名李清,顺便让她二儿子叫李明,等李年家的又谢过后,告诫她道:“回去嘱咐你儿子,那绣坊是三家一起开的,若有一点儿私心,日后我在刘太太、夏太太两位面前抬不起头来,才有他的好看呢。”
就算被张翠花这么告诫过,绣坊开业那日,李年家的还是屁颠屁颠的亲自随着张翠花出门,一路上喜的无可不可。张翠花嫌她聒噪,不得不将她打发去看看,为何一大早的路便堵了起来。
李年家的下车没一会儿,便一脸便秘神色的重新上了车:“太太,是荣国府二房各处贴了招帖,上头有他们府里刚生下来哥儿的名字,要让万人念了,给那位哥儿压福呢。”
原来是贾石头出生了,张翠花这两年已经不大关注荣国府了,没想到贾石头一出生,荣国府又跳出来了。她有些不解的问:“我记得李年说过,当年圣人不是下旨荣国府二房赶回金陵,永世不得返京吗?”这么明目张胆的不把圣旨放在眼里,荣国府的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