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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与夏金桂都觉得这是个好办法,她们两个从小分份例都是一样的,每月有四身衣裳,去别家做客另做的还不算在内。
小孩子长的快, 云淡刚才说的轻了,两个人的衣柜里, 有好些衣裳根本是连上身都没上过,便小了没法穿。丫头们又都比她们大,小的衣裳也没人可赏,可不就放在库房里堆灰?
现在正好拿出来,算是废物利用了, 这样就不会有人说是浪费了吧。
说做便做,迎春与夏金桂让人把自己的以前衣裳找出来,看的陈嬷嬷只念佛:这样的好衣裳,便是送到当铺里也是一笔银子,好好的就要绞了做绢花,真是可惜了的。
不过陈嬷嬷知道,不管是自家主子还是夏家太太,宁愿把这些衣裳绞了,也不会拿了姑娘们的衣裳去当,只好眼睁睁看着小丫头跟婆子们把衣裳给绞成几截。
这也是迎春与夏金桂想出来的法子,怕的是不绞开的话,东西拿起庄子里,有人偷藏起来,若是在别处见到她们的衣裳,可就不好说清楚了。
就这陈嬷嬷把东西带回庄子的时候,那些女人们也是一边念佛一边不舍得继续下剪子。好在陈嬷嬷现在在她们面前还是有威严的,她特意把一件衣裳的几截分给不同的人,并规定这些人只能聚在一起做绢花,全程自己都陪着盯着,生怕姑娘们担心的事情发生。
第一批装着绢花的小筐子、小蓝子送到巧葛坊的时候,离过年还只剩下不到半个月的光景,虽然东西做的很精巧,可是看的人多,问的人也不少,买的人却寥寥无几。
听到这种情况的迎春与夏金桂都觉得不可思议——样品她们都见过,那些女人们的手比她们想象中的巧,她们自己都各留下一个玩儿,怎么别人就不肯买呢?
刘太太是收到两个孩子送她的花蓝的,过来跟张翠花说话的时候,见她们为这个烦恼不由得好笑:“说你们不知疾苦你们还不信。也不想想南北城那样的地方,吃饱饭都难,哪个有闲钱买这样细巧玩意儿。”
夏金桂的些不服气:“可是明月绣铺的绣品,在南城也卖的好好的。”
刘太太见张翠花不说话,知道她这是要把这个人情送到自己头上,笑得更加欢快了几分:“眼看着要过年了,便是南城的大姑娘小媳妇辛苦了一年,跟家里撒个娇要个新样子,家里咬咬牙也就买了——好歹那是个能用的物件。”
“可是这样的小巧花蓝,只能看不能用,要的价钱还不低,可不就没人买呗。”
“那不是白辛苦了。”迎春也有些烦恼。
刘太太是见不得自己看好的儿媳妇烦闷的,拍拍她的手道:“好姑娘,你这么聪明,怎么倒当局者迷了。南北城的人觉得中看不中用,可是东西城的人,有银子要新鲜的人一抓一大把。”
对呀,迎春与夏金桂两个对视一眼,双双起身向长辈们行礼便匆匆出门,让人把那些小花蓝都拿到了霁月坊的铺子里。
三十几个花蓝,没用两天的时间都卖光了不说,特意定高的价钱,也没有人讲价,让迎春与夏金桂两个信心大增,不停的催着陈嬷嬷督促庄里赶工,在年前又卖了两批才收手。
看着两个小丫头每天似模似样的清库存、算盈余,张翠花与夏太太都随着她们。就连腊月二十七的时候,两个人特意去了一次庄子里,把赚的银子分给庄子里的人,也没拦一下。
现在两位姑娘出门,安全问题并不用张翠花担心:
自从开始下雪起,顺天府的衙役们便发现一个问题,往年一下雪就会出现的路倒,今年路倒虽然还有,却比往年少了不少,而且只有一个是女人,跟往年路倒大部分都是女人相比,差别可是太大了。
难道是女乞丐们今年都抗冻了?顺天府的衙役们当成一件趣事讲给师爷听,师爷却是敏锐的,马上报给了府尹——在天子脚下路倒减少,很可以算到顺天府尹的政绩里头,师爷很是奉承了顺天府尹一番。
顺天府尹还怕师爷晃点自己,另外派人查了一下,居然跟师爷说的一丝不差。这就让府尹不得不查一下原由,免得将来上司问起的时候,自己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一查之下发现,本以为是买个名声的霁月坊三位老板,不光把那些女乞丐们给收容到庄子里了,还一直养到了现在,那些女乞丐再也没在城里出现过。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虽然说皇帝也有三门穷亲戚,可是天子脚下的乞丐过多,总是显得顺天府治理无能。现在女乞丐不见踪影,岂不是说他顺天府治理有功!
所以顺天府尹早就吩咐衙役们,不得到霁月坊骚扰,更不得找那三家的麻烦。不光不能找麻烦,看到别人找他们的麻烦,衙役们还得主动上前替他们排忧解难。
这样吩咐的好处是,只要看到三家的马车,不光衙役们要保护一二,就是一些地痞们也不敢为难——能在京里安稳做地痞的都与顺天府的衙役们有些勾连,衙役们都不敢惹的人,他们又哪敢惹?
府尹可不是做了好事不留名的人,他让人将此事告诉了刘老爷,也是向霁月坊施压,免得三位老板只是一时兴起,过些日子又把那些女乞丐赶出来的意思。
刘太太自是把顺天府衙役们维护着霁月坊跟三家的事儿告诉了张翠花与夏太太,现在三家人出行,带有人都少了些。以至后来张翠花每每想到自己太过托大,没有拦着迎春去庄子,都不由得后悔,却已经于事无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