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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他都要带走,一个不剩的带走。
“焦大。”贾代化心里一动:“你想法子跟那些阵亡将士的家眷联系一下,告诉他们家里有子弟养不活想从军的,都接过来咱们养活。”
“主子,咱们不是还要去西北吗,把人接到哪儿?”焦大问了一句。
“不急,等他们有信给你,还不知过几日呢。你再派几个人,在甘、陕偏僻一点儿的地方买上几个庄子,将来孩子们都接到那里。”说完直接给银票:“别怕花银子,选的地方可以偏,可是进出一定要方便。”
说到这个焦大就有底气了:“主子放心,要论起设障眼法来,庄子上的那些小子有一套。保证咱们自己进出没问题,别人看还是没路的地界。”
被他说动了兴致,贾代化便想着自己亲自去庄子上见识一下死士的出奇之处。只是第二日没等出门,他就接到消息,说是兵部左侍郎要来宁国府拜访,生生把行程给延误了。
兵部来人不是为别的,又是为了阵亡将士抚恤的事儿,人家要跟他解释一下为何那些银子迟迟没有发放到家眷手里。贾代化这次可就不客气了:
“自我回京,已经三月有余,加上途中往返又是一个多月,也就是说抗击北戎之战,已经过去了五个月挂零。这么长的时间,就是把三万五千人重新投胎,都够了吧?兵部竟边抚恤银子还没拔出去,这是让那些死去的将士,在奈何桥上跟亲人相见?尚书大人,贾代化无话可说。”
无话可说你还说那么多!兵部尚书的脸都青紫起来,却没法反驳贾代化的话,只能赔笑向他说着朝庭的难处。贾代化静静的听他说完,意味学长的哦了一声,没有下文了。
接下来大家就是静坐,好象要比一比谁的耐性更好一样。兵部尚书实在尴尬,没坐到一刻钟的时间,便又把朝庭的难处说了一遍。
贾代化又是一声哦,似理解似叹息,最后没再尬坐,而是向兵部尚书礼貌一笑:“尚书大人也不容易。”把鬼话说的这么煞有介事。
兵部尚书一个没忍住,随着贾代化一起叹一口气,马上想起自己的任务来,尴尬地笑一声:“多谢宁远伯体谅。只是还请宁远伯口下超生,此事别传得尽人皆知才好。”
贾代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尚书大人的难处我已尽知。大人要是一个月前来说,我便不给西北的部下写信了。”早做什么去了,现在才想起封口,晚了八春了。
兵部尚书脸都变了:“宁远伯信中说了什么?”
贾代化一脸无辜:“不过是那些部下关心我的伤势,写信来问候于我。我便把朝庭马上要抚恤将士家眷的消息,在回信中顺带着提了一嘴。”
兵部尚书算出,一个月前已经是大朝会之后的事情了。当日大家为了不让贾代化捐银抚恤,可是一口一个朝庭自有定例,就是没人明确说过这定例的执行时间,往往要一年之后。
这个消息太过劲爆,兵部尚书一个人做不得主,只好向贾代化告辞,递牌子进宫向皇帝禀明。皇帝更加心塞起来,不用问,就知道这是西北有人给贾代化写信,他知道朝庭还没发放抚恤银子,又被驳不许捐银到兵部,这才抬银子直接送到户部。
脸是真疼呀。富有四海的皇帝,若不是还年轻,说不得要被贾代化这一招一招的连环套气吐血。当然,现在也没好到哪儿去就是了,他不能骂捐银子的贾代化,却能骂兵部、户部两位尚书,质问这两个人为何不早点抚恤,非得让贾代化抓住把柄,让人觉得他这个做君父的,不顾阵亡壮士家眷死活。
这样的名声传出去,将来还有人给他卖命吗?!
两位尚书回答不了这么深奥的问题,只能跪着向皇帝谢罪。等朝庭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拔出抚恤银子的时候,贾代化已经坐到了训练死士的庄子里,对着花名册一个一个的叫人到自己面前。
他要把这些人都过一遍目,更要知道这些死士都擅长什么,好方便下一步行事。
四百多个人,不是一天能见完的,贾代化干脆住到庄子里,有计划的把自己的身体也锻炼起来。焦大开始的时候还担心他的伤势吃不消,不想贾代化跟着训练几日,丝毫没有掉队的迹向,让焦大等人感佩不已。
“叫甲一等十人过来。”贾代化向焦大吩咐一声。庄子里训练的死士是按着天干地支排下来的,天干在前地支在后,每序十名,排序越前的,在庄子里训练的时间越长。
甲字十人到后,齐齐单腿跪地,向贾代化行了个晋见礼。贾代化也不说话,只看着他们曲着的那个膝盖。焦大上前往甲一还竖着的小腿肚子就是一脚:“见了主子,竟然还不行全礼,反了你们了。”
甲一训练的时间长了,一直在庄子里人有些愣:“当年国公爷曾教导过我们,除了出任务,非圣人不得全礼,免得乱了尊卑。”
焦大冲着他喷了起来:“你们在庄子里头,吃主子的、喝主子的、用主子的,把你从不到十岁的小乞丐教得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主子竟担不得你一个全礼?你想行全礼的圣人,可是一两银子都没花到你身上。”
所有甲字辈的都愣住了,这跟他们最初发誓的时候说的不一样。贾代化等他们消化了一会儿,才慢悠悠道:“庄训第四条,训练有成之人,由庄主送各地办差认主。一旦认主,永生不得反悔,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