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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代化无奈的摇了摇头,孟白自从了一州守军的主将之后,这嘴是更不让人了。冯唐也被他又堵的没话可说,可是放贾代化带这么多兵进城,他是万万不会做的,继续东拉西扯的想让贾代化遣兵回营,最好是连亲兵也不用带,由冯唐派兵护送他进京向皇帝谢罪。
这榆林是路遇的第一道关,不速战速决的话,后头皇帝调来大军堵截,进京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贾代化抬手一指冯唐:“冯唐,孟白所言没错,皇帝为何要让你控制着西北各军的粮草,还不因你是元后的娘家人?你现在可敢对天发誓,皇帝无除我贾代化之心?”
为保自己外甥将来登基,别说只发一个誓,发十个冯唐也敢:“圣人一向爱民如子,待边疆将士如手足,从来没有除贾代化之心。我冯唐若有半句虚言,定遇天打雷劈。”
你不说这个还拿你没办法,上一个这么说的人,都化成飞灰了。随着冯唐话音落地,他的头发开始起火,两旁的偏将等人大惊,忙让人拿水,还有用衣裳抽打的。
孟白不知道贾代化是怎么做到的,却知此事很可利用,向着关上的榆林守军便喊:“冯唐发誓被天火烧了,可见说的都是假话。榆林的兄弟们可不要被他和皇帝骗了呀,老天都看不过他们姐夫小舅子欺负我家将军。”
贾代化早知榆林军中,哪个是冯唐的心腹,哪些人与他关系只是平平,因此救火的人里哪些人要重点照顾,哪些人可以放过一马,他分的很清楚。
榆林的兵士都吓傻了,怎么主将只是头发着火,那火就扑不灭,还引的好几位将军身上都跟着起火?
孟白趁机让兵士们齐声呐喊:“开关,开关,再不开关,火烧榆林。”
兵士们的声音越来越响,吓得榆林军声都不敢吭。身上没起火的榆林将官,发现起火的都是冯唐与他的心腹,心里暗暗称奇。
冯唐到榆林军是空降,带出的几个心腹也不是没有行过抢占别人位置之事。所以榆林军并不如西北行营那样铁板一块。也有心思通透的,情知榆林军的两万人,又失了主将,对抗不了贾代化带领的四万虎狼之师,便悄悄命自己的部下去开了关门。
等贾代化带兵入关,剩下的榆林将官们已经列队于关内相迎,领头的便是当年应该升任榆林主将,却因冯唐之任不得不屈于副将的程昆。
他上前向贾代化行了见上官之礼,贾代化也不为难他:“程将军不必多礼。我不过是借关进京,对榆林军并无恶意。”
主将都烧死了,还没有恶意?程昆心里打着鼓,还在为冯唐与他心腹之死状两股战战。贾代化不得不加意安抚了一番,又命程昆继续守榆林,而他自己从榆林军中抽两千人,继续向京城进发。
临走之时,贾代化向程昆满含深意的笑道:“今日借程 将军两千兵士,程将军上报兵部也可,自己向圣人奏报也可。”
程昆能隐忍冯唐这么多年,全因自己胳膊拧不过皇帝的大腿,现在有人要与皇帝掰手腕,他自然乐得看戏:“宁远伯言重了,末将自此愿为宁远伯肝脑涂地。”
涂不涂的无所谓,就算是你背后捅刀子,也得看有没有刀可用。贾代化再向他一笑,人已飞身上马,大手一挥,四万多兵士缓缓跟随。程昆待大军走远,向身旁的人布置道:“闭关门。”此次闭的却是向中原方向的关门。
孟白要至此时,才发现自家将军并不是一时头脑发热,便要进京换人——大军每行半日,便会经过一处庄子,那庄子里头的人早准备好了热饭热菜,让远行的人疲劳顿消。
不止如此,大军开拔时,那庄子里还会有一千到两千一身甲胄的人跟随大军前行,只是那甲胄鲜明的,一看就是新打造出来的。盐铁向为朝庭管制之物,这些人的甲胄,是从哪里打造的呢?
养心殿里也在考虑这个问题,皇帝与阁老、尚书以及宗室之人皆是不解:皇帝已经命锦衣卫的人彻查过了,朝庭掌管的铁矿、冶炼所的铁,并没有大批量遗失,可见贾代化自己的手里还有别的铁矿。
“他走到哪儿了?”皇帝问的有气无力。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贾代化一路东来,大有势如破竹之势。原本想着他带了四五万的兵士,一路无粮无草,必要扰民征粮,那样不用朝庭出面,百姓们都会骂死不忠不义的贾代化。
千夫所指无疾而终。到那时皇帝就站在了正义的一边,调度大军围追堵截,不怕贾代化不除。不想那贾代化一路竟对百姓秋毫无犯,行军时能不进城便不进城,驻扎都在城外。有时非得到城内购置军需,价钱给的足足的,百姓们没口子的夸,下一站竟有百姓在贾代化大军所过之地前,早早的摆上摊子。
简直不可理喻。
“回圣上,贾代化已经到了大同。”首辅是最有资格与皇帝对话的人,回答问题的便是他。皇帝听了问:“江南、河南的绿营到了什么地方?”
“河南绿营已经快近大同,江南绿营已过河南。”兵部尚书上前答了话。
为了截下贾代化的军队,河南绿营十万大军尽数调出,江南绿营也调了五万军马。以十五万对五万多人,皇帝还是有信心得胜的。
不过还是要万全才好:“林氏跟贾敷还没找到?”
锦衣卫指挥使脸色便不好看:“林氏与贾敷如同凭空消失一般,去金陵的船上坐的,是替身。臣已经让人画像发了海捕文书,一定尽快查出他们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