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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是?”韩综看向崔桃手拿的那对木雕小人。
“那我们就找出证据,自然是不能让她说翻供就翻供了。”
崔桃随即去问云风道长等人可知这对木雕小人的来历。
“此物贫道也不清楚,不过她的房间一直是由她的徒弟们轮流打扫,想来她们比较清楚。”云风道长将云淡的几名徒弟叫来。
其中一位十四岁的小徒弟说道:“我问过师父,师父说这对小人儿是她亲手雕刻。我还跟师姐说,师父手真巧呢,不仅丹药练得好,连随手雕这东西都能如此精致。”
确认这对木雕小人儿确系出云淡之手后,崔桃心里踏实了不少,她把木雕送到鼻子边儿闻了闻,又仔细摩挲着木雕小人儿,研究其木质。好像就是普通的木头,颜色淡黄近白,不是什么名贵木料。
“雕刻会用到刻刀,你们可见过你们的师父拿过刻刀?如今刀又在哪儿?”崔桃接着问道。
几名小徒弟纷纷摇头,表示她们没有见过云淡道长拿过刻刀。
云风、云月等人虽为云淡的师姐妹,但她们还不如云淡那几个小徒弟了解得多,根本就不曾知道过云淡还会木雕。
难怪云淡之前爆发起来会那样疯狂,连这种小事她都在尽力藏着掖着。
崔桃想到了一个地方,便来了梅花观的柴房,里头堆积了很多劈好的木柴。最后发现这些木材跟木雕的木头材质差不多。
接着又有观中人告诉崔桃,没劈开的木柴都堆在厨房后头墙边。
崔桃再往那里看,果然发现有不少木头较粗,足可以截取一块,用来做木雕。
崔桃复而折返柴房,仔细排查一番后,在靠着北窗木柴堆下,找到了一些木屑,但这些显然不是砍柴所造成的那种木屑。木屑大多两头翘起来,一般刻刀从木头上挖下来的木屑多会有类似这样的形态。
于是衙役开始一根根地倒腾柴房内的木柴,搜索类似刻刀一类的物什,最终大家搬空了这里,只剩空空的地面和四壁,却还是没有找到任何东西。
衙役惯例往梁上上瞅了一眼,发现房梁上有东西,是个布包!这搜了大半天了,终于让他们搜到了一样异常的物什,可把他们高兴坏了。
衙役忙出去找木棍,随即拿来一根有一头带着钩子的竹竿,轻松地将梁上那个灰青色的小布包勾了下来。
崔桃瞧这竹竿就像是为取梁上之物特意定做一样,便问衙役从何处寻来。
“这是厨房用的竹竿,我们常把蒜头、干蘑等物挂在梁上,便拿它来取比较方便。”道观负责做饭的厨娘解释罢了,恍惚想起来什么,立刻对崔桃道,“不过这竹竿却是云淡道长给我们做的,说是有了它,我们便不必每次特意搬梯子爬上爬下了。”
崔桃随即从衙役手里接来了布包,打开来瞧,有大小不长扁不同的刻刀六把,其中有一把带着弯钩,用来的割舌头最合适。刀都是木柄的,唯有这把弯钩刀,以及另一把刀身两寸长且刀头尖锐的刻刀,在刀身与木柄相接的缝隙里沾有暗红色的东西。其它四把刀的缝隙里都没有这样的脏污,只是夹着细小的淡黄色的木屑粉末,无暗红色呈现。
跟六把刻刀一同放的还有一双男人的鞋子,尺码刚好是十寸二。
两把刀子和鞋子都是干什么用的,显而易见了。
刀柄缝隙里面黑红色的东西,不出意外应该是干涸掉的血。
韩综等人都很高兴找到了挖眼割舌案子的直接证据。
崔桃的表情却没有跟他们一样放松,“却还要确定这包里的东西属于云淡。”
两名被害者就住在梅花观,这些东西只能证明凶手在梅花观内放了凶器,但这柴房却是谁都能来的地方。搁一般的犯人,遇到这些证据,被稍微恫吓一下就会认罪了,再从其认罪的口供中进一步坐实其行凶的证据,那这案子基本上就板上钉钉,翻不了。
但这些招数如果用来对付现在的云淡,根本不可行。
本来是可行的,云淡已经答应交易,准备交代 。偏中间有了个插曲,令敏感易怒的云淡受了刺激,两厢便怼怒起来了。
众衙役听了崔桃的解释后,笑容都僵在脸上,他们脸垮了,笑不出来了。
“从没有抓凶手抓得这么憋气的时候,明摆着她嫌疑最大!”
崔桃看着发现包裹这些东西的灰青布上,有一个太极图的刺绣,拳头大小。梅花观多有女冠所穿的道袍就是这颜色,崔桃打量几名女冠如今身上所着的道袍,并没有这种太极图的刺绣,说明这刺绣属特例。既然是刺绣,必然出自人手,或是云淡自己所绣,或观内其它女子所绣。
崔桃便问云风、云月等人,是否认得这刺绣。
“这是我绣的,年前快过年的时候,我一共做了四件道袍,作为新年礼给师姐妹们一人一件,我自己也有一件。”云月告知道。她特意在后背的位置绣了太极图,有祝愿师姐妹们修行顺利、早日得道的意思。
云风、云月和云雨三人随即表示,属于她们道袍都还在她们那。崔桃便让她们都拿来,果然三人都各拿出一件来。看来属于云淡的道袍,已经被撕成布片了。由此也终于清楚确定,这装着刻刀、十寸二男鞋的布包跟云淡有干系。
韩综和衙役们都很高兴,一直憋着的恶气终于扬眉吐出来了,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