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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盘糕点,看起来摆放整齐 ,好像没被动过,但从盘子的容量来看,数量应该都减少了。
官邸的饭食都是由大宋提供,富裕的大宋怎可能在三盘点心上抠门?糕点不是满满当当地在盘子里,偏偏空出一圈来?特别放着桂花糕的那盘,少得最多。
“这点心何时送的?”崔桃问。
负责伺候丫鬟忙被唤来回话,告知这屋内的点心是在西平郡王回房之前,就更换摆放在此。
“数量对么?”崔桃说话间,用指腹擦了一下桌子,便有几粒白色的点心渣粘在了她的指腹上。
丫鬟认真看了看几盘点心,“好像少了些。”
李远等人见状 ,有几分着急。崔娘子爱吃,他们都知道,可这光景了,她还关心那辽国的西平郡王吃几块点心作甚?紧要关头,破案找人要紧呐!
李远这厢刚这样想,那厢辽国使团的随员们就发出了跟一样的质疑。译长翻译出来,代为‘斥责’崔桃。
崔桃还是没理会他们说什么,端起那盘桂花糕送到自己鼻子边儿闻了下,直叹这儿味好。
“想不到你们官邸有这么好的厨子!”崔桃对丫鬟感慨道。
丫鬟早察觉这屋子里的氛围危险,尴尬地应承一声,就缩紧脖子不敢吭声。
“你——”其中一名使团随员名叫萧沙钩,突然冲到崔桃面前,指着崔桃的鼻尖,用不大流利的汉语骂道,“你竟敢无视鹅们,你大胆!”
“‘我’们。”崔桃纠正随员的读音。
萧沙钩更生气,“鹅要让你后悔!”
“让我后悔什么?后悔没有低三下四求你们原谅?”崔桃问。
萧沙钩看着崔桃,表情不那么愤怒了,显然他们觉得崔桃是该这样做,求他们原谅。
“那我求了,你们就能原谅我?”崔桃睁大清澈的双眸,好奇地望向随员。
萧沙钩立刻表示绝不可能。
“所以,那我有什么后悔的?与其卑躬屈膝地哄你们不得原谅,我倒不如省点劲儿,活得体面点,再把时间花在查案上,解决问题。”
崔桃解释完,就问萧沙钩等随员们还打算叽里呱啦到什么时候。
“我大宋是礼仪之邦,倒是宽容得下诸位的污言秽语,但你们我的挡路,误我查案,我会认为是你们内讧,又或故意为了引战,在内外配合做戏诬陷我们。”
萧沙钩等人惊讶了一下 ,没想到崔桃不懂契丹语,居然听出来了他们在用契丹语骂他们。因为刚刚译长只是翻译了他们所说的不脏的话,那些脏话他并没有翻译。
“你血红的口在喷人,鹅们没有!”萧沙钩辩解后,就用契丹语骂崔桃无耻,为了推卸责任居然怪到他们头上 ,骂宋人鸡贼可耻,都贱得很。
“真的没有?”崔桃嗤笑一声。
“当然没有 ,你这话什么意思?”萧沙钩眨了下眼睛,高声质问崔桃,“你要为你说的话,以命谢罪!”
萧沙钩建议张昌,应该将崔桃当成罪犯押送回开封府,按照宋朝最严厉的刑罚惩处。
崔桃扯起嘴角笑一声,弹掉指腹上黏着的点心渣,“鹅倒是真可以以命谢罪,烧鹅、烤鹅、脆皮鹅……随你们挑。”
萧沙钩略有点懵地琢磨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崔桃的‘鹅’是真鹅,气得他直跳脚。他差点想对崔桃动手,奈何开封府人多势众,那些衙役都虎视眈眈,用眼神威胁他。
崔桃检查了床铺,倒是整齐干净,没发现什么特别 。崔桃便又去查看衣柜,在衣柜里看见了一件穿过有褶皱的衣袍。并且在一叠新衣中翻出了一套裹夹在其中的女装,已显旧色,随即又在一件衣袍里掏到了一个崭新的红抹胸。
萧沙钩等人动不得手,就动口。这会儿更暴躁了,叽里哇啦喊话,骂张昌、李远等人不作为,居然任由一名女子在此嚣张,羞辱他们这些高贵的契丹人。
李远听译长翻译说‘高贵的契丹人’,不禁嗤笑一声,这世上的傻子是不是都跑去辽国了?
“去你娘的高贵!”李远不禁骂了句,音量不算大。
译长愣了愣,自然是不能把这话翻译过去。
萧沙钩却听见了这句话 ,他虽然可以用汉语进行简单地交流,可骂人的汉话还不在它掌握的范围内,毕竟教他语言的先生是不会特意教他用汉语怎么骂人。
但此刻,萧沙钩觉得李远这句话像在骂他们,就追问译长李远那句话的意思。
译长为难不已,他是大宋人,当然不可能给本国这边的人添麻烦,但这帮辽国使团的人也不好得罪了。
译长便只能赔笑着向萧沙钩等人解释,李远在夸他们的母亲也很高贵。
“那话真是这意思?”
萧沙钩见译长肯定地点头,嘴唇无声地动了动,似乎在重复李远刚才那句话。
崔桃依旧不理会他们说话,此时踱步到门口,发现屋子的门朝内推,而在门后的地面上,有少许微量白色的粉末,随即确认了是水粉。
崔桃扭头问李远,“一开始是谁喊话说西平郡王失踪了?”
“他们,还有那几名西平郡王的随从。”李远示意地看一眼萧沙钩等人的所在,继续解释道,“他们敲门进入,立刻喊话了,门口守卫的衙役就马上通知我们来了。”
“当时你带着衙役进屋查看的时候 ,他们都站在门口?”崔桃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