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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严歌续说到做到。
贺恒光不见的那条小径昏暗,整个小区面积又大,监控不计其数,反而格外难以排查,比较清晰的是几段大路的监控,严歌续在监控室里黑着脸,把物业的人折腾得要了命,把那段时间附近的监控来来回回,反反复复地播放了好多遍,看得物业觉得眼睛都要瞎了,终于在某个小格子里找到了严歌续要的答案。
有一格小小的监控里,可以看到两个人影忽然从背后接近了正在捏着手机玩的贺恒光,一个闷棍把人敲得似乎晕了过去,随后轮椅被丢进小区的人工湖的芦苇荡里,贺恒光被背起来就跑,从小区的一个小偏门出去了。
当时门口的保安还以为是急病,站起来询问了一声是否需要帮助。
严歌续脸色彻底黑下去,宋宁也知道事情严重了,不用严歌续提醒就说:“把这段视频拷出来到电脑,我联系警察过来,叫那个门的保安过来,问一下知不知道那两个人长什么样,以及往哪边去了。”
宋宁打完给警察的电话,才回过头捏着不断振动的手机,小心问严歌续:“给严总回个电话行吗?严总有点担心。”
严歌续低着头嗯了一声,主动给严崇州播了电话过去。
“哥,嗯,我没事,贺恒光可能被误当成我……被人带走了……你不用过来,嗯,没事,已经报警了,我能处理,宋宁跟着我的。再联系吧,我现在……有点累,有消息了再和你联系,行吧?”
严歌续说是有点累,但坐在轮椅上腰背挺得很直,强打着精神,宋宁虽然是按护工加助理的标准招的,也入了他哥的眼,但是很多事情到底宋宁还是拿不了主意,警察过来之后主要还是严歌续在沟通。
严歌续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有没有上心在查,对方过来之后还反复确认了几次贺恒光的家人呢?会不会是回家了这样的问题。
严歌续想起那对当时连他们出钱给治腿都有点儿冥顽不灵的父母就来气,黑着脸说:“他爸妈从他初中毕业就不管他了,监控你们也都看到了,回家?哪门子回家是敲晕带回去的,你们有病还是我有病?”
警察看着他的脸色,怕把人直接骂出病来,才憋回去了教训的话,只说:“行了,知道了,我们会立刻帮你查的。”
严歌续冷静了几秒,在对方即将转身离开去问话和调查的时候才撑着轮椅站起身,有些摇摇欲坠地给他们鞠了个躬,道:“对不起,是我失言了,我只是有点太担心了。拜托几位了。”
警察的脸色这才好了一些,点了点答应下来。
严歌续很少很少和警察打交道,不如说普通人都很少和警察打交道,他也不确定正常的侦查速度是多久,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等着。他们家从商不从政,父亲那儿或许还有些门路,但门路主要在家里那边,四海市离得远,实在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他也动过给警察塞点红包的意思,但是对方拒绝了,没有收,只说他们会尽力。
严歌续不愿意上床,就只是在客厅里,面对着玄关枯坐着。
从黑夜到白天,又从白天到另一个黑夜,他的精神莫名得亢奋,就连稍微合眼都做不到,宋宁只能把他的轮椅靠背放低一点,低声劝他吃点儿喝点儿。
一直到第二天的凌晨,警局的电话进来:
“找到人了,你现在过来吧。”
第29章
严歌续和宋宁赶去警局的时候,贺恒光正裹紧了一张不知道哪个警员借给他的小毯子,手里又拿着一个冰袋熨着额头。
旁边还有两个鼻青脸肿一直在抽凉气的男生,看着年纪也不大,估计还是中学生。
警察喊了一句:“严歌续是吧?人在这里,先领去看医生吧,这里签个字,之后回头来做个笔录。”
贺恒光听见严歌续的名字想抬头,但他头晕得太厉害了,一抬头就晕得慌,只能又低下头去,看着一架电动的轮椅慢慢地停在了他面前。
贺恒光想,严老师怎么了?怎么他走这么一会儿,就坐上轮椅了?
他松开攥着毯子的手,眼前看东西都还是重影,整个人晃了一下就往前栽,落进一个也带着凉意的怀抱。
警察在旁边解释:“也是巧了,你报警之后我们本来还在查,赶上今晚又是我们片区有有人报警,说酒店里有打架斗殴的,我们过去看见打架的还是个瘸腿的,就想起你们报的那个失踪,对了一下人,发现就是他。”
“打架斗殴?伤着哪了?”
警察代替贺恒光回答:“应该还好,我们去的时候那俩小子被他按地上揍呢,这瘸腿归瘸腿的,凶悍还是凶悍地很。”
严歌续抬了抬眼皮,没说话,点头致意他把贺恒光带走了,他心想,一点都不好。
他看着贺恒光撑着额头都坐不稳,又想起监控里那一棍,都不敢伸手碰他的头,原本细嫩柔软的头发都结成一缕一缕的,不知道是血还是汗,看得他胆颤。
贺恒光是真的坐不住了,哼哼唧唧地想抬头说点什么,又控制不住地往下倒,最后认命地趴在了严歌续的腿上,紧紧揪着严歌续的衣服角,嘟囔着喊了一句续哥。
“续哥在。”严歌续心里骤然定了下来,低声问他:”宋宁去停车场把车开过来,没事了。““啊……”贺恒光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蹭着他的膝盖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