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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频到这里就结束了。
“好了,我的任务完成了,我走了。”杜少余关上手机屏幕主动起身,省得在这里当电灯泡,她走到包厢门口的时候,忽然听见身后的少年人开口。
“如果是为了息事宁人的话。”对方顿了顿,“这种东西对我来说根本无关紧要,实际上我已经几乎快要忘记这回事了。但是如果你还想对严老师做什么的话。”
“放心吧,我有空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还不错想办法多挣两个钱呢。”杜少余挥了挥手。
刚要继续出去,杜少余又被严歌续叫住了,有些不耐烦地回过头来问:“两位,你们有完没完了,麻烦你们选一位发言代表一次性讲完可以吗?你们这菜点上了我的午餐可还八字没一撇呢。”
“你可能觉得世界对你是不公平的,明明做错事的是你的双亲,但是你却也因为他们的过错付出了代价。”
杜少余没有回答,也没有否认。
“这件事情对谁都是一样的。可能由我来说这句话,你会觉得我在嘲讽你,但是就像你可能羡慕乃至嫉妒过我一样,我也一样嫉妒过别人,也会想过为什么生病的偏偏是我呢,类似这样的想法。你这么聪明的话,应该明白我要说什么吧?”严歌续点到即止。
“真爱说教。”杜少余别了别嘴,出了餐厅的门却颓唐地在马路边蹲下来,眼眶酸涩得像是进了沙子,过了一会才自言自语道:“真是没救的圣母病……”
“姐?你怎么了?”
一个卤蛋忽然出现在杜少余眼前,有些担心地问:“谁、谁欺负了你吗?他们骂你了吗?那件事本来就是我们两个自作主张就算被骂也应该是我们……”
“没骂我。真以为人都和我们似的?”杜少余抹了一把脸站起来,勒着比他还高半个头但是总爱叫她姐的男生,大大咧咧地说:“走了,找个地方吃饭去。”
严歌续从包厢的窗口看着杜少余离开,视线才转回桌面上的热汤。贺恒光把他小盅里表层的油花已经细细撇去了一层,正在试图往他盅里偷渡自己碗里的海参,被严歌续用筷子轻轻打了一下手背:“干什么?你给我我也吃不完,自己夹回去。又不是拢共只有一个,我请吃饭至于像你一样只点一个么?”
“您这翻旧账翻的,这顿我请好不好?省得您总爱拿那一只螃蟹的事儿取笑我。”
“你请——我是不是就只有这盅汤了?”严歌续调笑,见贺恒光还有点儿心不在焉的,往他大腿上恰了一把,问:“想什么呢?我和你说话还走神?”
“就……”
“想问杜少余的事儿吧?想问我为什么还对她态度这么好?就一方面我觉得她也是她父母的被害者吧,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社会安全做点贡献嘛,这种本来就是日常背着骂名长大的人,你再骂她也没有什么用了,倒不如稍微拉她一把,拉起来了当然很好,拉不起来也就算了,我对这个又没有什么心理压力。但你真把她逼急了,她能和你玩命,就,没必要。”严歌续耸了耸肩膀。
贺恒光听得似懂非懂,他对于判断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件事上并不擅长,反正以他自己的性格来说,就算真的烂在地里了,大抵也只有嚯嚯自己的胆量。
严歌续后来又带着贺恒光去宋宁一家老小面前练了几次获奖发言,练的贺恒光心态已经麻了,不管怎么说不会有比对着一堆根本不看直播的叔叔阿姨讲话更尴尬了。
特别是严歌续尤为过分,因为宋宁打过招呼,所以宋宁家里人对严歌续就和看珍惜动物的心态,腾了个单人沙发给他瘫在那里,宋宁挑挑拣拣了一些严歌续能吃的年货和水果给严歌续抱着吃着玩,整出了一副全家人看春晚演习的效果。
贺恒光每次回来恨不得挖条缝钻进去,要把脸埋在沙发缝里自闭好长时间,这简直比去颁奖典礼还要社会性死亡,严老师还美其名曰叫做“脱敏练习”,再多来几次就不是脱敏了,他会先长出蘑菇自闭身亡的。
“但是已经比第一次好多了好吧?你一开始站讲台上屁都放不出来。”严歌续看着自闭到他床上的贺恒光拍了拍屁股,示意他给他腾点位置出来。
“我多吃点红薯努努力还是能放出屁来的……”失去思考能力的贺恒光回答。
“啧,现在不洗澡也往我床上滚了是吧?”严歌续看见他外套都没脱。
“有什么关系嘛,阿姨一周就给你换一次床上用品。”贺恒光嘟囔。
“行李收拾了没有?明天下午的飞机,你待会还开直播的话肯定睡到中午。”
“我等会收拾,啊……好不想去啊。”
严歌续看着床上的人蠕动了几下把头蠕动到了他腿上,严歌续瞥了一眼,觉得小孩看起来心情其实还不错,于是也懒得劳心费力和他嘚吧嘚,自己披了件家居的外套,拿着kindle翻自己没看完的电子书,随意地回应:“嗯哼?”
“这一去前前后后的加起来,就要一个星期诶,要有一个星期不能见面了。”
“你在家我们俩不也经常各干各的吗?”严歌续像是撸猫一样,腾出一只手来挠着他的下巴。
“那不一样嘛……”贺恒光还是哼哼唧唧,又补充:“主要是等我回来就除夕了,这几天宋宁哥不是也总请假吗?你一个人在家我有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