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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语寄画的线很直,字迹是和他表面腼腆风格截然不同的大气,有点儿野,但是颇有风骨。
他把纸留下,换了张写道:“宝贝真厉害。”
温语寄把纸条压在了手下,趴回桌子上,闭上了眼睛。
黎颂好烦,都说了不让他叫了。
他弯着唇,继续补眠。
数学老师为了照顾大多数学生的平均水平,讲课难度压得很低,对黎颂来说,课听与不听的区别都不是很大,所以他依然用着之前学校的练习题,刚到这里没找到温语寄的时候,他整个人都特别的焦躁,根本没有心思去学习。
他整理了自己的学习进度,又在自习课上快速刷了一整套题,确定状态没有下滑,又另外准备了一套难度相当的放在了温语寄边上。
温语寄被叫醒的时候有点儿生气。
他有起床气,但是很少和人发……主要平时也没谁会叫他,可今天一天里他就被同一个人叫醒了两回。
他还想睡,把头换了个方向,面朝窗户,继续睡。
黎颂从桌子下边拉住了他垂在身侧的右手,轻轻的捏了捏。
温语寄用了点力握住了他的手,不让他动。
黎颂挑起唇,靠近他的耳边,轻声说:“下课了。”
温语寄:“唔……”
我知道下课了,声音嘈杂的让人烦。
黎颂轻声哄他:“起来把牛奶喝了。”
温语寄闭着眼睛,含含糊糊的说:“不喝。”
黎颂:“我特意给你买的。”
温语寄:“……”
黎颂声音温柔的不像话,他叫他:“宝宝。”
温语寄:“……”
黎颂:“听话。”
温语寄趴在桌子上的动作向下,躲在了桌子下边,偷偷转头看他,镜片后的眼睛还带着明显的困倦,半张脸掩在校服里,漏出的耳垂红红的。
黎颂越过他去拿他放在暖气上的牛奶,插好习惯放到他唇边,轻声哄他:“不喝的话我就当着全班学生的面叫你了。”
温语寄咬住了吸管,接过牛奶,垂下眸子,慢慢的喝了起来。
他没抬头,没注意到这会儿全班学生的目光都在或有或无的往这边飘。
班里来了个高冷帅哥,一星期里说的话都屈指可数,这才刚过了个周末,就和班里最不起眼的一个人走在了一起,而且看起来还很熟悉。
温语寄又吃了半个面包,有点儿干,他吃不下了,黎颂就接了过去自己吃了。
温语寄看着黎颂放在自己桌上的卷子,有点儿懵,问:“干嘛?”
黎颂咽了口干面包,轻微的皱了皱眉,这面包有点儿太难吃了,以后不买了。
他缓了一秒嘴里的干涩,说:“把这几套卷子做了。”
温语寄表情有点儿痛苦:“不要……”
黎颂清冷的眸子瞧他。
温语寄:“……”
温语寄默默的摊开了试卷。
高中课程他以前学过。
外公外婆都是老师,教了一辈子书,父母过世以后,他被接回了他们身边的时候刚上初一,最开始回来的那段时间他精神状态特别差,几乎一整年都没开口说过几句话,他害怕和人接触,又觉得外公外婆会喜欢爱学习的小孩儿,那样就不用再把他送走了。
所以那一年的时间里他把自己完全封闭起来,不停地学习,以近乎诡异的速度超进度完成了初中学业,外公想给他办理跳级,但是外婆没同意。
第二年他的情况稍微好了一点,他们就开始教他高中课程。
他初中就已经修完高中课程了。
卷子的难度不低,温语寄盯着发了好长一会儿的呆,这才伸手拿自己的笔,在卷子上落笔写了两个字母,发现笔迹越来越浅,已经没墨水了。
他扔了笔,扯了扯黎颂的袖子。
黎颂从书上挪开目光看他:“?”
温语寄抽走了他右手的笔,在手里转了一圈,点在自己的唇上,弯起眼睛看他:“有奖励吗?”
黎颂挑唇:“成绩过了600,你想要什么都给。”
温语寄:“……”
温语寄抿了抿唇,说:“有点难。”
黎颂顿了顿,说:“先做,做的好了酌情给奖励。”
温语寄趴在了桌子上,垫着下巴嘀咕:“英语听力就占了三十分了……”
黎颂没听见,他看着温语寄撑着下巴,漫不经心的模样看试卷,他会在看题干的时候稍微浪费一点时间,但凡是下笔几乎没有片刻停滞,那是自信的表现,他是脑子里笃定了答案的。
数语外加上物化生,六门理科全套试卷,他在中午最后一节课上课的时候放到黎颂桌子上的。
这节课是化学,黎颂不大喜欢老师的讲课方式,也就不听了,他拿着答案准备订正温语寄的试卷,可是数学和英语他没有任何下笔批红的机会,英语听力不算,他得了满分。
他心里暗自吃惊,又往下看语文,语文的试卷更夸张,他几乎找不到任何的扣分点,包括作文……。
黎颂的语文成绩算是他全科里的短板,他的理科思维明显要强过文科,他对文科性的东西也真的不太感兴趣,具体可以参考——之前温语寄为了哄他睡觉给他读文言文,他听了一会儿就睡着了。
而现在,温语寄的作文题干上,写了篇文言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