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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小心。”
“抱歉,我没有踩稳。”韩峤抬起头,双手抵着谢锐言的肩膀,红了眼尾,冲他微笑,“既然我都投怀送抱了,你不想再亲亲我吗?”
“那你闭上眼睛。”
韩峤依言闭上。
谢锐言吻上了韩峤的眼睫毛。
傍晚吃饭,谢锐言问:“你怎么真的心如止水,你不是说听到口腔音会有反应吗?不是说床上瞎亲会出事吗?反应呢?”
“身体发麻,心跳变快,但之后就没什么了。”
“要怎么样你才会摆脱x冷淡人设?”
“嗯……”韩峤垂下眼,手指在桌面上一点,“回归最简单粗暴的方法,我去找医生配点药。或者我来当0,就像白天那样接着做下去,好不好?”
一切的端倪,在这样平静安逸的气氛下猝不及防地揭开,谢锐言才发现,韩峤口中没有一句假话。
韩峤说“配药或者做0”的时候,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脸上没有什么笑容,反倒神色凝重。
只是他斜倚着椅背,露出一小截劲瘦白皙的腰线,整个人显得慵懒又随性,依旧温温柔柔,诱人采撷。
谢锐言也皱起了眉,凝神望去,韩峤就在他面前,看得清楚也摸得着,那番神态却不知怎么地刺痛了他。
谢锐言垂下头,穿着浅灰色薄袜的脚脱掉拖鞋,轮流去蹬韩峤包在裤脚里的脚脖子。
他对韩峤夸下海口,说喜欢韩峤的缺点,喜欢韩峤的全部,如今必然是连他的X冷淡都要包容地兼爱。
但喜欢是一回事,面对现实又是一回事。这个世界上没有这样好的事,喜欢的人总有不完美的地方,而那份不完美又与你的期望背道而驰,他真的做不到,又要为了你做出妥协让步,或者是伤害自身的行为。
不可以,这并不是喜欢的本意。喜欢一个人,应当是希望对方变好,没有一处受委屈。
而爱一个人,则是奉献自我,没有向对方索取强求的道理。
“又踩我脚踝。”
“这是叫空气蹬腿。”
“你不如蹬我肚子,脚踝都是骨头,脚感不好。”
“蹬肚子把孩子踹没了怎么办?”
韩峤这时才露出一点克制不住的笑意:“肚子里没有孩子,只有狗子。”
谢锐言被反将一军:“狗子就狗子。”
“需要我去开药吗,言总?”
“我不想你吃药,听说吃药会疼。”谢锐言端正态度,贴住韩峤,扒在他的胸口说,“不要了,我们就这样,这么多日子都过来了。我为什么不可以搞柏拉图?我可以!”
“真不想要?”
韩峤的鼻音软软腻腻,像初雪在树梢上化开,变成一滴水,打在谢锐言的心头。
韩峤抬手,握住了谢锐言的手腕,往他手心里画圈。
“小狗。”
谢锐言成熟冷静的声线一秒破功,长臂一推,保持距离:“别撩了别撩了,再撩我真憋不住了!”
晚上快零点,谢锐言在房间写歌,废稿散落一地。
韩峤等不到人一起睡觉,发消息,谢锐言也只是回他表情包。
xry:[你先睡鸭]
没有其他任何的文字。
韩峤走到猫房门口敲门,也没有人给他开门。
韩峤转动把手开了门,扑面而来的酒味让他几乎要当场腿软,随即,他听到谢锐言含混的哼唧声。
“呜嗯……”
谢锐言坐在两箱酒和一堆酒瓶瓶中间,就像是个不太敬业的卖酒人,对着韩峤,想露出笑,面部肌肉僵硬,只能做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你这是喝了多少?”
“没多少,我没有醉。”
韩峤抬眼去数,仅仅在地上的空酒瓶就有六个,拿起来一看,都是上好的高度数伏特加烈酒。
谢锐言倒是没有厉害到混着不同的酒喝,否则他会在第二天一早表演一个大脑炸裂,回旋呕吐。
但六瓶伏特加,足够把一个身体条件一般的人送入病房,再起不能。
“别折腾自己,你要是得了胃病或者偏头痛,不养个大半辈子的时间,好不了。”
“不会,韩峤,我还要照顾你,怎么能得那样的慢性疾病。”
“你自己知道就好。”
韩峤目光微暗,从门边柜摸出一个蓝口罩戴上,防止自己也循着酒味醉倒,走过去把谢锐言扶起来:“既然这么痛苦,你要不要和我……”
和我分手?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酒鬼隔着口罩,亲在了嘴唇上,还哧溜了一下,留了酒精加口·水的印痕。
没有当场用唇肉亲住的感觉,让两个人都有些不爽。
韩峤重新调整口罩在鼻梁上的角度,不让酒味往他鼻孔里钻,但谢锐言刚刚亲的一下,却是贴着下半张脸,飘进韩峤的唇缝里。
后知后觉的酒吻。
谢锐言全身散着酒气,身体发僵,却是不上脸的,没有一处酒醉的痕迹,眼神也清明,反倒是韩峤被他的气味熏得额头都泛了红。
“对不起,我在贝多芬的房间里喝酒了。”谢锐言又贴着书桌滑了下去,哑着嗓音,像只被抛弃的大型犬,“你才刚和我确定关系,就琢磨着不要我了吗?”
“没有,只是怕你憋得难受,我们在床上并不合拍,不是吗,这段日子,你为我而忍耐,我都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