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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生警惕,直觉那碗饭里可能有问题,他是肯定不会去吃的。
但野猫们见人类走远了,便闻着肉香凑了过去,薛濯眼里沉了沉,他赶紧过去打翻那碗罐头肉,然后冲着野猫们龇牙咧嘴地叫喊。
他想让这些猫别吃,但野猫们以为他护食,那只橘猫只能让开身子,然后让小猫先吃。
但薛濯根本不会吃的,他就自己不吃,然后冲着那群猫凶巴巴叫也不让他们吃。
站在远处的男人咬牙切齿地瞪向那只捣乱的小野猫,他目露凶光,快速走上去想直接逮住那只猫,但薛濯躲得十分快,然而野猫们见到男人气势汹汹地跑过来时也一哄而散,立马躲开。
那男人眼见这一群猫就被这一只野猫捣乱给弄没了,心下气急败坏,便拿出兜里的网冲上去逮那只小野猫,他心里不断设想,等他逮着这个讨人厌的小猫他要先剥了他的皮,然后放进热水里烫死它!
小猫十分灵活,但耐不住腿短身体小,自然比不过人类的两条长腿,哪怕薛濯往角落里躲他也还是被那人用网套住。
薛濯心一下子沉了下来,他猜到这个人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果然,那个人用网将他提起时,脸上的笑容狰狞得意,像一个邪恶的魔鬼一样,他恶声恶语道:“该死的小杂种,挺聪明的啊,竟然知道我在那肉里下药了,不过敢坏我的事,看老子回去不给你剥皮抽筋了!”
听到剥皮抽筋时薛濯瞳孔一缩,也不再挣扎,他的心中升起腾腾杀意,眼中瞬间血红一片。
那人看见猫眼里的血意以及杀意骤然心惊了一下,他竟觉得这只猫的目光邪得很。
但男人很快就觉得可能自己是眼花了,他哼哼笑了声,正打算提着小野猫回去收拾战利品时,突然一抹橘色闪过,再回过神来男人手腕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他啊了一声放开了手里的网。
薛濯被摔了下去,他怔了怔,便看见那只橘猫死死咬着男人的手腕,男人赶忙蹲下身将橘猫狠狠摔到地上。
橘猫发出一声尖锐的惨叫。
薛濯一瞬间脑海里都是空白,他愣愣地看着那个男人拿起地上的转头就往橘猫身上砸,瞬间血红一片。
橘猫堪堪躲过,但它的后肢被转头砸中,薛濯几乎能听到断骨的声音,他眼中一片血红,头一次憎恨自己竟如此无力,连一只野猫都护不住!
其他野猫见它们的老大,也就是那只橘猫被人如此伤害,浑身毛都竖起,然后冲着那男人凶狠怒叫。
那只野猫后腿被砸伤,它虚弱地趴在地上,然后冲着薛濯叫了两声。
薛濯几乎能听见小猫在说什么。
快跑!跑!!!
薛濯满眼杀意地看了一眼那个应付几只野猫攻击的男人,他心一凌,然后转过身跑远,他记得这里的环境,曾经虞深带他出来的时候他对这一片环境有印象!
现在他留下也无可奈何那个该死的人,他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到虞深!
找到虞深!不管是能不能变回人返回去杀了那男人,起码虞深也会保护那些野猫的!
薛濯跑了许久,他其实对这一片环境也不是很熟悉,毕竟只出来过一次,而他也只是在车窗上隐约看了一眼,不管如何,他只能靠着自己的直觉往前冲了。
所幸薛濯的直觉很准,他终于在到处都是相同公寓的小区里找到了虞深的公寓!
薛濯赶忙跑到虞深家门口,然后用爪子扒拉门,他很急,但他的扒拉门的声音极小,这点声音屋里面的人根本听不见,薛濯只能从公寓侧边走过去,他看了一眼那坚硬的玻璃,心中一狠,然后直接用身体去撞那玻璃。
撞玻璃时很疼,声音也不大,就像是以卵击石,但仅仅是这点声音也比刚刚那声音强许多。
薛濯撞了许多下,终于引来了室内晏迟光的察觉。
晏迟光和虞深本在厨房,厨房门也拉着,离薛濯撞击的那个玻璃较远,基本听不见那微乎及微的声音,但晏迟光的听力敏锐,他听到一声声规律的肉|体撞击玻璃的声音时,他拉住正在煎鱼排的虞深,神色严肃道:“我听见外面玻璃有声响。”
虞深想了想,道:“应该是风刮过玻璃的声音吧。”
晏迟光抿唇,沉吟片刻道:“不太像风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刻意撞击客厅里的玻璃。”
我们五感向来敏锐的领主大人说的似乎那就是一定了。
虞深嗯了声,然后起了下手匆匆往客厅落地窗那里走去,当他看到一只灰扑扑的小猫在剧烈撞击着玻璃时,虞深惊呆了,随后他赶忙冲出门。
落地窗的玻璃只能从里看到外,外面根本看不见里面,所以薛濯并没有看见虞深,他心下着急去救那几只野猫,所以哪怕身体被撞得几乎无力,疼得他几乎麻木时他都没有停下。
薛濯一生对他好的人少而又少,他几近冷血地算计一切,漠视世间百物,但他从来不想伤害那少之又少对他好的人。
薛濯小时候与母亲逃亡时遇见了一个青楼女子,那女子见他们母子两可怜便给了他们一袋铜钱,还让他吃到了热乎乎的饭,那个时候母亲就教导他一定要知恩图报,还领着他跪谢了那个女子。
薛濯后来听说过,母亲曾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心中自然是有傲气的,但她却因为那青楼女子施与的恩惠便屈身下跪,母亲跪得并未屈辱,而是真心实意地感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