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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深心里咯噔一下,他觉得这眼前的一幕莫名的眼熟,他似乎知道这个结界是做什么用了。
这是薛穆设下的死生结界,若想离开必须以一人的血祭下整个结界,看来薛穆此番是抱了必杀死薛濯的心思前来。
泣血般的天幕下,一黑一白两个身影悬空对峙,他们的衣袍随风决然,两人对视一眼,他们周身的气流犹如实质,化为无数道剑影,寒光闪烁,风声铮铮,他们手中各自出现了一把灵力聚出的剑,然后冲了上去。
剑刃相击的瞬间,巨大的气流从他们中间爆发出来。
虞深几乎看不清那打斗,但他曾写过两个人的打斗场景,所以猜得到是怎么回事。
似乎他和晏迟光身边也有个小结界正保护着他们,让他们不受两人剑气伤害。
晏迟光抿着唇,他心里有些不安,总觉得这个莫名出现的男人的目标是虞深。
刚刚薛穆看着虞深的眼神晏迟光看得清清楚楚,那绝对是相熟之人的态度。
虞深的身份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他笔下的人物会相继出现在这个世界。
薛穆刚刚似乎唤了声虞深师尊,如果按照虞深写的故事来说,那虞深莫不就是那故事里薛穆薛濯的师尊,沈从墨?
晏迟光面色虽平静,但心中已是波涛汹涌。
假设他们的世界并非虞深所写,而虞深写出来只不过是因为曾经见证的缘故,错把记忆当故事灵感?
但这样想晏迟光又全盘否定了,如果虞深真的是沈从墨,那薛濯和薛穆的故事是他内心深处的记忆,那他和霍君祁的故事又从哪里见证的?
他们三个人并非一个世界,总不能是虞深哪个世界都存在过吧?
这样一想,晏迟光又觉得这些猜测前后矛盾。
如果虞深真的曾出现在他们的世界,那他们为什么一点印象也没有,究竟还能有谁能将他的一生见证得完完全全?!
晏迟光在脑海里假设了许多,但似乎哪个假设都不能得到证实。他突然听到虞深一声惊呼,抬头便看见薛濯被薛穆重重地击落在地。
薛濯整个人被砸在地上,将地上砸出了个巨大的坑,光从这战况就知道薛濯受了多大的伤。
虞深无法相信,薛穆竟然只在两个呼吸间就打败了薛濯!
这跟他的记忆完全不符!薛濯不是要比薛穆强许多吗?就算薛穆成长到后期也是比不过魔高一丈的弑天魔尊薛濯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与虞深一样,薛濯也是十分震惊的,他不相信自己竟然就这样被薛穆打败,但此时的薛穆确确实实要比以前强太多,就算是因为他在这个世界耗费了太多灵力,但他能感觉到,就算是他全盛时期也不一定能敌得过此时的薛穆。
这些年薛穆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得如此强?
薛穆悬在空中,高高在上地俯视着被他打到地上狼狈不堪的薛濯,眼中闪过快意,他等着一天等了不知道多久,终于,终于……
他曾经在薛濯手下一败涂地,薛濯几乎成为他的心魔,哪怕薛濯死后他也无时无刻地活在薛濯的阴影下,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终于给了他一雪前耻的机会!
薛穆:“薛濯,结束了。”
薛穆手指虚空一划,万千的光汇聚成尖锐的剑凌空指向重伤的薛濯。
只要他捏下这个法诀,薛濯下一秒便会万剑穿心。
薛濯艰难爬起身,他目光沉沉地盯着薛穆,他实在不甘心,第一次几乎能毁天灭地的雷劫都没杀死他,他怎么能允许自己死在他最妒恨的人手下。
他不甘心!
薛濯的黑衣被血色浸透,颜色更深,在薛穆将万千光剑破竹般飞向他时,他身上的血雾越发浓稠,竟将那一个个带着杀机的光剑吞噬,然后化为虚无。
薛穆惊讶地看着这一幕,随即他笑了:“师兄,消耗自己的修为来做这血盾,你这已是强弩之末了,还不如痛快地被我杀死。”
薛濯咽下喉中的血,咬着牙:“你妄想!”
薛穆冷笑一声,薛濯再嘴硬也抵挡不住他敌不过自己的事实,更何况以薛濯此刻的状态,他轻而易举就能让薛濯死无葬身之地,再无生还的机会!
虞深在看到薛濯被薛穆实力性碾压时心中就忍不住着急,在看到薛穆对薛濯准备下死手时,他脑海里闪过了一段记忆,正是这两个人曾经打斗的画面,而记忆中是薛濯实力尚高,似乎要对薛穆痛下杀手。
接着便是一个人阻止了薛濯。
虞深大喝:“住手!薛穆!”
记忆里,相似的场景中,以他的视角为主的那个人也同样大声制止。
而那人说的是:“住手,薛濯!”
虞深喊完后愣住,他呆滞地看着自己的手,似乎对自己不那么熟悉了。
他究竟是谁,为什么他会有沈从墨的记忆。
薛濯薛穆难道不是他笔下创作的人物吗,为什么他对两个人决一死战的场景如此痛心,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似乎曾经也有过。
忽然,一个浑厚的钟声从他脑海里响起,大量的记忆犹如潮水般涌来,几乎击毁了虞深的精神防线。
“师弟,我以钟声为锁,将你的记忆锁住,当钟声响起时,你便会想起一切。”
“以魂为钟,渡尔往生,以魂为钟,唤尔魂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