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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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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总过来吗?
    好像第一次来琴房找蔡湛还是李建夏指的路吧。
    蔡湛一直没回复,翻了两页琴谱。
    安楠看了看蔡湛:你是不是又跟他吵架了啊?
    蔡湛按了两个和弦:和他有什么好吵的。
    安楠低头看着琵琶弦,道:谁知道呢。不过他那个人本来就比较奇怪,忽冷忽热的。
    说完,安楠没再说话,自顾自练琴去了。
    过了一会儿,钢琴声也响起来。
    由于练合唱,这两天来艺术楼的时候,两人都已经把晚上带回宿舍的东西装好,下晚自习回宿舍就可以直接背包回去。
    蔡湛依然走在前面按亮走廊里的灯,然后推开门侧身把许淮阳让出去。
    真孝顺。许淮阳笑着啧了声。
    蔡湛点点头:是啊,为夜里添加盲人buff的学霸开路。
    一场秋雨一场寒,算上上周末,已经下了好几次雨。天气开始转冷,学校里的树越来越秃了。
    许淮阳在校服里面套了件薄薄的绒衫,但依然没什么用。夜晚太凉,刚一出艺术楼就被风打透了。
    在这个春秋短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城市里,夏天和冬天占据一年中的主导地位。夏季只要一过,仿佛几天的时间树就可以落光叶子,北风一夜之间骤起,景物都染上萧瑟的气氛。
    许淮阳抬头,连路灯的光都凉了。
    正想着,打了个喷嚏。
    冷?蔡湛转头看他。
    许淮阳揉了揉鼻子:大意了,天气预报没说降温这么多啊,我就偷懒没带厚衣服。
    带衣服还懒啊?蔡湛啧了一声,你这个都懒出新高度了。
    许淮阳白了他一眼:冬天带厚衣服的话就得开始拿行李箱,那时候我就没法骑车来了。
    又一阵风卷着落叶过来,许淮阳往前迈的步子顿了顿。
    再抬头的时候,发现蔡湛正笑着看他。
    笑个屁!许淮阳没来由的有点恼。
    是啊,笑你。蔡湛盯着他,勾勾嘴角。
    许淮阳看着他,忽然转过头,把眼神错开了。
    有点莫名的慌。
    你一会儿来我宿舍吧。沉默了一会儿,蔡湛开口道。
    啊?许淮阳愣了愣。
    明早降温更多,怕你冻死。蔡湛低头看着打旋的落叶,我带了多的外套,你过来拿一件。
    不许淮阳有点犹豫,但又看到蔡湛抬头盯着他。好吧。
    怎么像强迫你似的。蔡湛笑了笑,伸手敲了下许淮阳的后颈。
    到了宿舍楼下,蔡湛忽然站住,看了看许淮阳。
    怎么了?他有点奇怪地停下,回看他。
    蔡湛摇摇头,手伸向许淮阳左肩。
    一片树叶。
    迟钝,他把树叶递给许淮阳,这是走神走到赤道了吧,这都没感觉出来。
    许淮阳没说什么,把树叶接过来。
    有学生在宿舍门口进进出出,很吵。
    秋夜的风开始冷了。
    谢谢。许淮阳低着头,把树叶放进衣服口袋里。
    楼道里依然没亮灯,许淮阳跟在蔡湛后面,磕磕绊绊地摸黑上楼。
    家里那副眼镜早就没用了,该找时间配眼镜去了。
    英语作业又没写完。
    下周该带早读里了,又要早起。
    等到了宿舍门口,许淮阳正要进屋时,蔡湛忽然拍了拍他的肩。
    啊!忽然被从胡思乱想中叫醒,许淮阳吓了一跳。
    来我这儿拿衣服。蔡湛转身推开走廊另一侧的、许淮阳宿舍对面的门。
    许淮阳站在旁边,看着蔡湛打开衣橱,从里面翻找的时候,能感觉到从衣橱里飘出来的洗衣粉味儿。
    那种气味他很熟悉,有时候蔡湛趴在课桌上睡着,他低头写字的时候能闻到旁边飘来的同样的气味。
    和整个琴房里的味道相同,是蔡湛的气味。
    想什么呢?
    一件衣服忽然扔到许淮阳的怀里,他愣了愣。
    怎么光发呆了?蔡湛看看他,和你的码数应该是一样的,这件挡风,先穿着吧。
    许淮阳低头看了看,是一件黑色的加绒外套,很厚。
    和蔡湛一贯的风格一样,上面没有任何图案和花纹。
    谢谢。他点点头,周一洗完还你。
    蔡湛没再说什么,许淮阳挥手走了。
    舍友们依然在抢洗漱台,牙刷勇士依然叼着牙刷边聊天边往外喷泡沫。
    许淮阳把蔡湛的外套挂在床头,打算明早穿。过了一会儿又犹豫了一下,把它放在了椅子上。
    熄灯后,许淮阳躺在床上,却总能感觉到蔡湛的气味从四面八方涌来。
    很舒服的洗衣粉味,一种闻起来很干净的味道。
    蔡湛身上的味道。
    许淮阳犹豫了一下,起身整理了一下那件衣服,又躺回去。
    又过了五秒,气味又飘飘悠悠地飘了过来。
    他有点烦躁地睁眼,在黑暗里皱了皱眉。
    第18章
    早上起床的时候,许淮阳坐在床上打了个喷嚏。
    真他大爷的冷。
    入秋以后夜晚越来越长,这会儿五点半起床天都不亮了,宿舍里黑得要命。
    迷迷糊糊地坐着挣扎了五分钟,他一咬牙,开始在被子里缩着换衣服。
    挣扎着把薄绒衫套上,再挣扎着穿上一身校服下地叠完被的时候感觉自己冻得腿就剩半截儿了。
    半截儿许淮阳冻得直打哆嗦,抖了半天才缓过来。
    这还没入冬呢。
    阳台上站着个正在洗漱的人,他惊叹了一会儿这大冷天还有人早起,自己也打着颤儿拿着牙具过去。
    许淮阳!起这么早啊?早起的那位是牙刷勇士,看见许淮阳,边刷着牙边精神饱满地跟他打招呼。
    牙刷勇士大名崔嘉伟,睡许淮阳斜对床。平常的起床速度跟方绵抢全楼倒数第一,这两天跟打了鸡血似的,一大早就蹦起来。
    这人几点起的啊屋里还有俩睡得冒泡的呢。
    许淮阳边躲着勇士的牙膏沫子边蔫儿着洗漱。感觉此时的自己如同一朵伫立在寒风中的娇花,还没等成为祖国的栋梁就被冻死在了花骨朵阶段。
    洗漱完,他开始整理晚上回家的行李。别人回趟家得提前一天晚上开始收拾,他随便从衣橱里拽两件回去洗的衣服塞包里就没什么要带的了。
    正要背上包走,一转身看见昨晚放在椅子上那件。
    蔡湛的黑外套。
    许淮阳犹豫了一下,看看外面亮了一半还有点阴的天,把衣服穿上了。
    天气确实不好,气温降了四五度。到了八点多,许淮阳才反应过来今天是真阴天,不是天亮得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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