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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喝多了啊,你这酒量蔡湛啧了一声,轻轻扶了扶他。
管那么多干屁!许淮阳拍开肩膀上的手,口齿有点不清晰,坑蒙拐骗专业户今天对我爱理不理,明天让你高攀不起!
拍开的时候,能感觉到蔡湛的手好像挺凉的。
蔡湛有点想笑,拿开手,无奈地看着他。等他胡言乱语完,才又把他扶好。
这人喝多了跟幼儿园小朋友附体了似的。
来晚了。但我今天真的有急事,没骗你。他把许淮阳扶到大门口,乖,过来,吹吹风醒醒酒。
许淮阳一脸迷茫,决定放弃思考,浑浑噩噩地跟着他走过去,坐在门口的台阶上。
冬天的天总是黑得特别早。六点多的时间,黄昏已经开始褪去,深蓝色的天幕渐渐覆了上来。
夜风起来了,吹到许淮阳的脸上,恰好能给醉酒后滚烫的脸颊降降温。
蔡湛看了看他,忽然有点想笑。
这人喝多的时候跟刚进幼儿园的小孩差不多,眼神迷迷糊糊,连指令都只能听懂最简单的。
许淮阳正抬头看着天空,今天天比较晴,甚至还能看到天边有几颗不甚明了的、闪烁的星星。
一阵风吹过来,他只穿了件厚毛衣坐在门口台阶上,身上有些发凉。
冷不冷?蔡湛看了看他,把身上的围巾摘下来,给许淮阳围上。
许淮阳哼哼着摇摇头,有点犯困。
蔡湛看着他,嘴角微微翘了翘。
他沉思了一会儿,又摇了摇他。
别睡,蔡湛说,我今天没来得及买礼物,但是在路上的时候想了一下,还是觉得有东西要给你。
他边说着,边从口袋里掏着什么。
听到礼物两个字,醉酒的人微微偏头,强打着精神看向蔡湛。
蔡湛低下头,像是考虑也像在犹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他从口袋里慢慢拿出一样很小的东西。
一枚蓝色的曲别针。
蔡湛叹了口气,像有些纠结似的,把曲别针放到掌心里。
这是什么啊?许淮阳迷迷糊糊地看着曲别针,问。
蔡湛看看他,有点好笑:想知道吗?
许淮阳点了点头。
蔡湛叹了口气。
现在它是一枚曲别针,蔡湛合上掌心,认真道,但是,我一会儿要施个魔法。
许淮阳点点头,一脸期待,眼神迷迷糊糊的。
你闭上眼睛。蔡湛说。
许淮阳哦了一声,乖乖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要变魔法了。
他脑子里迷迷糊糊地乱转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马上就要睡着的时候,他听到蔡湛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声睁开吧。
许淮阳睁开眼睛,眨了眨,看向蔡湛。
夜风起来了,身后的ktv里传出隐约的音乐,门口的霓虹灯打在蔡湛的侧脸上。
也许是酒精作用,许淮阳有些恍惚,看见蔡湛正很好看地对他笑着。
那枚曲别针被掰成了一个圆形的铁圈,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中。
许淮阳低下头。
他听见蔡湛很轻很轻地叹了口气。
许淮阳,蔡湛拉过他的手,低着头把圈套在他的中指上。生日快乐。
风忽然停下,一切声音都静下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收藏和评论,给比心~_(:з」ang;)_
这章没啥说的。
尖叫吧少女们!
第37章
蔡湛第一次看到许淮阳醉酒时, 是在几个月前的返校的路上。
那天, 他把傻笑着的许淮阳拎起来, 眼前的人烂醉如泥, 话都说不清楚。但他还是犹豫了一下, 把这人带回了家里。
而这次, 许淮阳才喝到半醉半醒的状态,眼神上蒙了层雾,意识半清醒着。可是蔡湛已经没法像上次那样平静, 他已经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了。
怎么办?
蔡湛看着许淮阳一脸呆滞地盯着手上的曲别针指环,忍不住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看看他是不是跟金鱼似的睁着眼睡着了。
啊!
许淮阳忽然叫了一声。
蔡湛被他这声啊吓了一跳,赶紧把手放下。
这什么、啊?许淮阳皱着眉, 紧盯着手指上的指环。
蔡湛沉默了一会儿。
生日礼物啊。他有点困难地笑了笑。
许淮阳点点头, 又继续盯着手上看。
过了一会儿, 他低着头, 很不满意地嘴里嘟囔着:怎么还送个假的啊还蓝色, 不是金的也不是银的连颗钻都没有
蔡湛愣了愣, 然后忍不住笑了。
这是蓝金,行了吧,蔡湛对着他努力板了板脸, 白金黄金红金绿金蓝金的蓝金。等下次, 再送你个真的。
许淮阳哦地点了点头,眼神里还是一片模糊。
下次。
说到这个词的时候,蔡湛忽然顿了顿。
眼前的许淮阳跟他坐在ktv门口的台阶上, 正一脸懵懂地转着手上那个指环。
蔡湛看着这个半醉的人,心里忽然有点难受。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把刚刚说的话、送出去的东西全部收回。
他希望许淮阳酒醒后能不记得这些,或者说彻底忘掉。
施了这个魔法,送出去的就不只是一枚普通的曲别针了。
堤坝已被冲垮,收不回去了。
他不大敢想象许淮阳清醒以后的想法和态度,但无论如何,自己都再也做不到像以前那样自欺欺人。
很久之前,李建夏跟他说,自我欺骗没用,有些事不是你想努力改变,就真的能改变的。
从小就不想承认的事,从第一次发现和别人不一样时就努力避免的事,每次打着哈哈糊弄过去却内心暗流汹涌的事终于因为遇上了这个让溪流汇聚成大海的人,使他再也没法视若不见。
他还有很多话想跟许淮阳说,但是现在还说不出口。
如果说出来,改变的事情就太多了。
如果说出来,他将没法再直面自己过去的自我欺骗,也没法再去否认他与别人有所不同。
心里忽然抽痛了一下。
许淮阳坐在台阶上,玩了会儿指环后,又陷入昏昏欲睡的状态。
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气温骤降,蔡湛打了个寒颤,从思绪里努力挣脱。
想不通,那就不要想了。
他看了看许淮阳,微微皱眉。
这人怎么穿这么薄就到处乱跑?上次去买猫也没见他穿这么少。
他把外套脱下来,给许淮阳披上,也借此吹吹风冷静冷静。
冬夜的风不算凛冽,带着点寒意,有些温柔地轻轻拍打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