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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老爷踹开房门,发指眦裂。
“你们真行啊!”
他穿着睡内衣,头发散乱,显然是被人从床上拽起来的。柳老爷指着房内三人,因震怒说不出话来。
房外燃起火把,下人们将房门堵住。
闻不就慢悠悠走进来,背着手,看着几乎赤裸的二人,舌头抵着上颚发出“啵”声。
“哟,两位快活着呢?”
李虎脑后隐隐发痛,被二姨娘捉奸在床也就罢了,竟然被闻不就发现……
完了,完了……
李虎咬牙,低呵一声,拔腿冲过去,被闻不就一脚踹在地上。
“爹、爹……不是,不是你看到那样。”柳芽面如死灰再无一丝得意。
二姨娘一屁股坐在地上,剪刀落在脚边,被闻不就瞧见,赶紧踢走。
“不是怎样,你们眼睛糊屎,心掉进粪坑,也溅不着我耳朵!”柳老爷指着二姨娘喊道,“你可真厉害,要不是亲耳听到,我还真没想到。”
“我得谢谢你啊!”柳父突然大笑。
几人觑着柳老爷面色。
柳老爷仰天大笑,泪水从眼眶里流出来。
“我对不起夫人,对不起衿儿。当初你跟老三整日在我耳边吹枕头风,我还真信了!说什么糊弄外人,让人家以为结亲的本来就是闻不就,呵,枉我自以为聪明。你还想给不就下药?”
柳老爷抓住闻不就的手,“好孩子,若是没有你,柳家就完了!”
“他们怎么处置,你说!”
闻不就见柳老爷老泪纵横,无端老了十来岁,心里也不是滋味。
“按规矩来吧,父亲。”
“好,我再也不想见到他们,来人!”柳父高声道,“把这三个人捆起来丢到门口示众!叫人家看看,他们三个是多么不要脸皮!”
“我柳如海,扯下这张脸,也要你们尝尝被人嫌弃恶心的滋味!”
“不要啊老爷!求求您!”
“爹,我错了爹您放我……”
二姨娘柳芽大惊失色,爬到柳老爷身边苦苦哀求。柳老爷一脸悲切,任凭她们求饶不动摇。
李虎看了眼柳芽,从地上爬起来,突然指着闻不就道:“你得意了?”
“嗯?”闻不就挑眉。
李虎瞧着闻不就一副茫然样子,只觉他惺惺作态,扶着桌子爬起来,骂道:“要不是你开棋牌室,自以为了不起欺辱柳芽,我也不会为她出气被关进牢里!也不会认识那帮山匪!更不会招来他们!”
“道家的人命官衙的两条人命都是你的错!都是因你而起!”
“???”
闻不就皱起眉头,放下手,“因为我?”
“放屁!”
柳老爷破口大骂:“难道没有你,永安县就没有山匪了吗!”
“还想用山匪劫掠我柳家,可笑!我柳家上下跟他们拼了也不放过他们!”
闻不就沉下眼,大步走过去,拎起李虎。
“你说的山匪,在何处?”
“你,你想做什么?”李虎战战兢兢到。
闻不就面无表情看着李虎,眼底弥漫一层黑雾,“你问题太多了,告诉我,山匪在哪?”
李虎自然不肯说,他冷哼一声,“等柳家被山匪劫掠,你媳妇也被山匪——啊!”
惨叫声刺破黑暗,房内众人不禁一抖。
闻不就丢下手里软趴趴的手臂,捏上李虎肩头。
冷风穿堂而过,烛火摇曳拉长,闻不就背对烛光,脸沉在黑暗中。
“一句废话,一根骨头。”
默然的声音传到李虎耳朵中。
“你!”
“啊——恶鬼你!你是恶鬼啊——”
面容扭曲满身大汗的李虎疼的在地上打滚。
闻不就面不改色,站起身来,脚掌放在李虎腿上,略微用力。
“咔——”
“我说我说!”李虎痛哭流涕,破布般倒在地上,便溺一地。
恶臭传来,闻不就面不改色,拍拍手掌。
“早这样多好,少受点苦。”
柳芽二姨娘已浑身瘫软,毫不抵抗地被捆起来。
柳父见他收了手,这才走过来,叹了口气,“不就啊,这动私刑是犯法的。”
“动私刑?没有啊。”闻不就挑起眉,轻笑道,“我只是捉了柳芽的奸夫,发现他是山匪。”
“这山匪欲杀我灭口,被我反杀而已。”
“是不是?”他居高临下看向李虎,长长睫毛上下飞舞,清冽的眸子染上月色,冰凉刺骨。
李虎抱着手臂,使劲点头。
闻不就满意的拍拍柳父,“对了,父亲,您之前买的那根青铜棍在哪?”
“啊?”
早些年间有俩道士听闻柳家富有,捧着一青铜棍找上门来,说此棍多神秘,有龙神化身附过,吹嘘多厉害。古人多迷信,柳父便花了大笔钱买下来想震家宅,后来发现无用丢到后院晾衣服。
此事常被柳母拿出来教育孩子,闻不就也听过。
闻不就拽起李虎,道:“父亲早点休息,明日去山寨迎我便是。”
“等等,不就你——”
柳父大惊失色,见闻不就要单枪匹马闯匪寨,连忙阻拦,“剿匪自有官府去,我这就去报告知县老爷,你等着便是。”
闻不就大步向前,在后院找到那根晾衣架,抽出与人齐高的青铜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