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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物比不得旁的,普通法术不一定可行,果然他一道雷术祭出,发现大鬼纹丝不动,所以这鬼显然不惧法术,恐怕有什么别的要害法门。
这是第一道幽冥鬼火,后面还不知会遇到什么,白梵路不敢掉以轻心,决定先保留实力,能巧胜就不蛮取。
这样消耗片刻后,大鬼腰间的箭囊终于空了,而屡射不中大鬼似乎也急,放弃远攻,改拔出佩刀,旋风似飞舞着向白梵路猛劈来。
白梵路敏捷避开,鬼刀一击又落空劈在地上,大鬼更加恼怒,一连几刀堪堪扫过白梵路衣服、头发,就是伤不到他的人。
一来二往,白梵路已经暗中画出数十道符,在大鬼身上各处试探,寻找弱点。终于,有道符亮了!
白梵路不知鬼会否疲累,但大鬼屡屡打不中他,暴躁之下刀法越来越乱却是真的,白梵路早寻着机会,这时等他再全力劈来时,他一下从大鬼肋下钻过去,反手一剑刺穿他后胸上那道发光的符。
大鬼呜鸣一声,庞大身躯轰然倒地,只见白烟散去,那道幽冥鬼火出现在白梵路眼前,它试着将其收入囊中,果然如愿。
这样看来没错,每道幽冥鬼火背后都是个强劲的对手,白梵路轻舒口气,快速调整后,走向了第二道幽冥鬼火……
小说这回是诚不欺他,的确无论人仙魔,最终都会归于鬼界,后面的五道火,白梵路除了对上难缠的人鬼,还意外地遇上个狐仙。
不像别的鬼上来就开打,这狐仙还主动自报家门,称其早已得道升仙,只因觉得做仙太没意思,还不如投胎做人,享受七情六欲,这才又来了鬼界,打算再投个祸世妖姬来玩玩儿。
结果临到孟婆那里,感叹自己孤身一个去投胎,连个伴儿也没有,就打算在这里等个如意郎君或金兰姐妹,共下凡尘潇洒一世。
白梵路趁调息时耐心听她说完,那狐仙竟还问他,愿不愿意与她一道投胎。
白梵路想一般来讲这或许是个坑,愿或不愿大概率是两种不同的结果。
于是他昧着真心地答了个“愿意”,熟料狐仙半点不高兴,突然朝他呲开尖牙,“果然男人都是骗子,你该死!”
“……”
白梵路后悔说错了话,但的确也是,经过前面的山匪头子、无头大将军、酒肉和尚还有鹰翅魔魈,他真的累够呛。
到现在能经历的武器都经历过了,能用的法术都用上了,车轮战下虽没受太多伤,身上也不是最初完好无损了,实在很想这一场能轻松点过关,但无奈还得拳头底下见真招。
这狐仙也是有几分道行,她不用武器,纯靠术法,还会千变万化,在白梵路周围幻出无数个影来,不仅让他辨不出真假,还会飘来飘去媚笑耳语,意图惑乱人心。
白梵路在中央席地而坐,以结界护体,默念咒术防止被狐仙扰动心智,只等时间一长,她自己露出马脚。
但狐仙仿佛知他意图,一道尖啸突从天灵盖上方打入,随后地下钻出一只野狐,不同于虚幻的影,而是有实质的,直接朝白梵路心口咬去。
野狐速度太快白梵路这次避之不及,那两颗尖牙已然刺透衣襟,千钧一发时,他胸前突然迸发出一道耀眼青光,瞬间将那野狐击落,滚在地上抽搐两下,化成一缕白烟。
见这一幕,白梵路飞快扫过一眼,果然捕捉到一只狐仙情状有异,霎时疾剑如飞,携一道定身咒朝她刺去。
狐仙被迫定形,周围那些幻影倏忽收回,她双手交叉以全力抵挡白梵路这一击,白梵路也飞身而起,抓住机会紧跟着降下雷火咒,狐仙惧雷,终是无力招架化出狐狸本体来,蜷成一团作求饶状。
“大人饶命,小仙一时鬼迷心窍,却真真只想投胎重新做人,若大人这时下手,小仙便就再无转世之机了,还望大人网开一面,放过我吧。”
白梵路术法凝在手中,未能发出。
并非心软,而是她所说“再无转世”让他陡然想起一个人。
这时忽有一道紫雷光球斜刺里飞来,狐仙本来滴溜着眼睛偷看白梵路,一下被雷击中要害,哀鸣一声,缩在地上化成一团幽冥鬼火。
“多余的善心,要不得。”
白梵路循声望去,来人的脸是陌生,但那乌衣长发的身影,以及他说话的声音,竟然是孤索桥边的那位野鬼!
不是说他寸步不离孤索桥的吗?如何来了这里?还替自己出手?
“这狐狸仗着修成仙体,肆意为祸,这才无法入得轮回,过这孤索桥的鬼多半都是十恶不赦的,只能变成幽冥鬼火,百年后入这黄泉海,被我钓着玩儿了。”
原来如此,这片林子里的幽冥鬼火原来是这样形成的。
“善是好事,但不分是非的善会害了你,下次若再遇这种事,未必有人助你,你又当如何呀?”
“……前辈教导的是。”
被误会了,白梵路本就没打算手下留情,不过还是谦逊地接受这番教诲,而他覆面帷帽在连番打斗中褪去了,早露出真容,想必这野鬼也已看出,他并非鬼魂。
活人阳寿未尽擅闯鬼界,本是万万不该,可那野鬼方才这一席话,听来不仅没有要刁难的意思,反而有种长辈对晚辈的关切之意。
白梵路正犹疑时,那野鬼手一抬,竟然捞出顶一模一样的帷帽,递给白梵路,道,“物归原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