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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要不要?”
“要……不要了。”
“那再吃一片这香瓜,解渴。”
“好……”
白梵路咬一口香瓜,忽然觉察,刚才他吃的东西品类多样,不会是恰好堆在一起,橘子也不会自己剥皮,所以慕小王爷这是一直在伺候他吃宵夜?
“……”口里的瓜有些甜得过分了,白梵路明明不喜吃腻的东西,可这回嚼着嚼着,这甘甜滋味仿佛入了心。
不知不觉就又吃了两片瓜,甚至还想再要,慕云河却突然把盘子收走,让白梵路扑了空。
“太晚了,吃多积食,明天再让你吃。”
慕云河将盘子拿开,从缀着红绸的银托上取下两杯酒,“该饮合卺酒了。”
白梵路本来还在惋惜,一听“合卺酒”,顿时也顾不上那瓜了。
正要说什么,慕云河捉住他手拿帕子擦了擦,然后自然又在他嘴边缀了两下。
“……多谢。”白梵路嗫嚅。
指间被放进一只酒樽,白梵路仔细拿稳,不知怎么还觉得有些手抖,他定了定神,暗示自己要坚持住不可怯场。
“合卺酒”便是交杯酒,也是流莘说的成亲礼最后一步,总归得完成的,不然老天爷那里不作数。
白梵路感觉慕云河手臂已经绕过来,他于是微微低头,将酒杯往嘴边送,两人同时这样动作,距离自然而然被拉得很近。
白梵路刚想尽快喝完了事,听慕云河道,“等一下。”
以为自己紧张忽略了什么,白梵路正要发问,那人接着说,“忘记盟誓了。”
盟誓?有这么一步吗?白梵路不记得流莘说过,他也没有拿到任何台词。
“你不用说,听我说就好。”
原来是新郎的台词,白梵路刚想着,就听慕云河已经一字一顿道出他所谓的盟誓
“嘉礼初成,良缘遂缔。今云湛与白梵路……”
白梵路这回手是真的抖了,慕云河轻轻扶了一下他。
可他杯子里的酒已然洒去一大半,慕云河便将剩下一小半都倾入自己杯中,满满一杯,他饮一半,剩下一半送至白梵路唇边。
白梵路不由自主含住杯缘,轻轻抿了下去。
随着他饮酒这一片刻,那道沉定的声音犹在继续。
“系定赤绳,珠联合璧。愿往后岁月与君相谐,有如此杯……”
白梵路能感觉对方正注视自己,也能清楚体会额头发丝与发丝间若有似无的碰触,随着酒樽里酒香流淌,彼此呼吸朦胧微热地勾连在一起……
“……共饮同心,永不相负……”
白梵路慌得直想退开,却发觉对方还保持那个姿势,被挽着的胳膊也动不了。
他语气稍急,“你这盟誓连名字都弄错……就不怕老天爷那里作不得数吗?”
“没弄错。”
白梵路一惊,他是想起什么了?
慕云河却笑,“人都说缘定三生,无论哪一世都是你我,有玉为证,不会错。”
白梵路顿时不知该如何反驳。他只微微低下头,脸上被周遭大红的花烛镀上一层薄纱般的影,让他整个人显得有些缥缈。
难怪都说红衣最能衬出美人如玉,慕云河细细看着,忍不住想离白梵路再近一些,想知道他那双眼里即便看不见,此刻映出的自己又会是什么样子。
不过他刚要碰到白梵路,就听他咦了一声,“这酒里,是加了什么东西吗?味道有点奇怪……”
陆霖秋的人设是有点医术底子的,白梵路自己没发觉,思维就先一步替他做出了判断。
不过毕竟医馆是他幼年时没落,未出师的水平再经久不练,是以虽觉察酒中有物,也一时判断不出是什么。
慕云河这时也醒悟过来,他皱眉,谁这么大胆,敢在王府、还是大婚当天搞小动作?
待他查出来,一定
慕云河正将剩下酒壶中没倒完的酒拿过来试了一试,却是刚试完,拧住的眉头一僵,脸上表情忽而变得不太自然。
“这……”
白梵路听出他语气有异,“怎么了?是不是有问题?”
不会吧,天劫没来,就先被下毒?
慕云河不知该如何与白梵路讲明,之前从喜宴上下来,往新房走时碰到慕王妃对端着合卺酒托盘的侍女说话,彼时他以为就是普通的叮嘱。
而看见慕云河,慕王妃挥退那侍女,神神秘秘对他道,“房内柜子的第二个抽屉,别忘了。”
慕云河本来是真忘了,他一心记挂白梵路,结果进门发现对方竟靠在床边睡着了,他于是不声不响将人放倒,在旁边守着,没事才想起慕王妃说的话。
他好奇去那第二个抽屉,结果就在里面发现了些……嗯,不好描述的东西。
诸如小册子,《xx十八式》《xx春戏图》……或者像是脂膏类的小盒子,还不止一个。
慕云河看见那些东西,当时傻了眼。
但怎么说呢?其实等待大婚这两天,他自己也暗地里找人问过这些事,目的当然是想好好表现。毕竟他也不会承认,自己其实真没开过荤。
但他娘这手准备也实在太……好吧只能说不愧是女将军,行事作风就是干脆爽利不拘小节。
所以现在,再联想这合卺酒,慕云河已经明白过来,酒里加的料,八成是某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