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铜颜迎着周衍温柔的目光，顿时觉得这也不是多么为难的事，便点点头，你等会儿，让周太太组织一下语言再跟你说。
    行，周太太你好好组织语言，周先生随时恭候。周衍说完，低头继续看文件，减少了给古铜颜压力的机会。
    古铜颜将拼凑出来的事在心里过了一遍，觉得没问题了，这才抬起头，周先生，周太太组织好语言了，你准备好没有？
    周衍放下文件，笑着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脖子，时刻准备着。
    古铜颜便道，是这样的，我高中的时候，年少不懂事，不是跟那个宋哲翰告白过吗？结果被人开了广播，传遍了全校。
    她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打量周衍的神色，防止他突然吃醋发难。
    然而周衍脸上神色莫测，根本看不出什么，不过很明显的是，他的俊脸上没有了一开始就有的笑容。
    古铜颜见了，便忐忑着问，你、你在生气吗？
    你很喜欢那个宋哲翰？他是你第一次喜欢上的人？周衍沉声问道，眸子里一片幽深。
    不喜欢，我那时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古铜颜连忙摇头，又加上一句，我第一次喜欢上的人和第一次爱上的人都是你。
    周衍的脸色稍缓，嘴角微微翘了起来，那你为什么跟那个宋哲翰告白，从来没有和我告白过？
    谁说没有？古铜颜马上叫道。
    周衍抱|胸，那你说，你什么时候主动跟我告白了？
    他其实也不相信古铜颜会喜欢宋哲翰，因为古铜颜的一切，和宋哲翰都扯不上关系。就是她现在提起宋哲翰，也是毫无波动的。
    可是他还是很不爽的，在他和古铜颜的感情中，是他主动的。而古铜颜，在少女懵懂的时代，曾主动对另一个人示好过！
    古铜颜回忆了一下，不大记得了，便可怜兮兮地看向周衍，我记不大清楚了不过我对那个姓宋的一点好感也没有，那次告白也是头脑发热，被人怂恿的，你要相信我才行啊。
    哼。周衍傲娇地哼了一声。
    古铜颜笑着握住他的大手，你就别跟我生气了嘛，对个路人甲，有什么好生气的啊。
    那你继续往下说吧，我听完再决定要不要生气。周衍不动如山。
    古铜颜硬着头皮往下说，那次出了大丑，我很难过，就没去上学，后来直接退学进娱乐圈打拼了。所以，我并不知道有个叫苏漾的，曾经为我出头，去跟宋哲翰打了一架。
    她说到这里，见周衍的脸色再度不虞起来，声音便小了下去。
    周衍面无表情地道，继续
    古铜颜耷拉着脑袋往下说，那个苏漾家势力没有宋家大，打架之后就得罪宋家了。后来，苏家只好把苏漾送出国了这些事我一无所知，还是后来重新回学校上课才听人说的。
    周衍点头，目光看着古铜颜，没有说话。
    古铜颜把笔记本电脑扭向周衍，现在，这个苏漾约我去见面，你说我该不该去？
    你想去？周衍看了一眼电脑上的邮件，问。
    如果不想去，直接不去就是，用不着再三叹气和犹豫。
    古铜颜点了点头，虽然我不知道这个同学为我出头，甚至把他忘了，但他当年为我出头，才被送去美国的，我觉得应该去做一个明确的了断。你觉得呢？
    可以。周衍点头，我陪你去。
    古铜颜愕然，这，不用了吧？
    我坚持。周衍说完，握住古铜颜的手，恐吓道，还有别的烂桃花没有？一次性|交代清楚，不交代清楚，以后被我发现了，可饶不了你！
    古铜颜连忙摇头，没有了啊，有的话就是给我写情书的人，但我可以保证，我没有回过信，也没有跟哪个认识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对待感情是很干脆利落的。
    那我先记下了。周衍说道。
    古铜颜点点头，又道，那我问我这个同学见面地址了啊？
    问吧。周衍点头。
    古铜颜于是回复邮件问时间地址，苏漾那头很快发了时间和地址过来。
    古铜颜把笔记本电脑扭向周衍，你看你这个时间有空吗？有空呢，就陪我去，没空的话，让夏末陪我去就行啦。
    有空。周衍随便扫了一眼就坚定地回答。其实明天上午他有个集团内部的会议的，但他现在打算推迟到别的时间去。
    次日上午古铜颜没有去实验室，而是和周衍一起去见苏漾。
    苏漾生得面嫩，此时应该有二十岁了，但看着仍然像个少年人。
    他看到周衍那一刻，脸上露出愕然的神色，眸中闪过敌意。
    见了苏漾，古铜颜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漫无目的地说了些寒暄的话。
    但是苏漾似乎是个不善言辞的人，轻易就把话题给聊没了。而且，他时不时看向周衍，似乎很在意周衍。
    古铜颜便笑着解释，我先生陪我出来吃早餐，所以我们才一起过来的，你可以不用在意他。
    他对你好吗？苏漾问。
    周衍笑了，那笑容淡淡的，没到达眼底，轻描淡写地瞥了苏漾一眼，没有说话。
    古铜颜笑着看向周衍，一脸的甜蜜，他很爱我，对我很好。说完了回过头来看向苏漾，和我先生认识之后，我才知道，我少年时的遇到的艰辛，或许都是在积攒幸福，积攒够能和他相爱的幸福。
    苏漾一顿，飞快地垂下头，久久地沉默。
    古铜颜刚才是一直看着他的，看到了他年轻的脸上那一刹那来不及伪装的难过，心里暗叹一口气，嘴上说道，
    我之前一直不知道你曾为我出头，所以一直没有谢过你。现在，我想说，很谢谢你，谢谢你在我落魄时候曾那样维护过我。
    这份感谢是真心的，她觉得如果原身还活着，一定会深深地感激眼前这个人的。
    不用谢，这是我愿意做的。如果能重来一次，我会把宋哲翰打得更重！苏漾忽然抬起头，露出了狼崽子一样的眼神。
    古铜颜愣了一下，轻轻地笑了，可是我真的很感激你，很谢谢你眼前这个年轻的人，应该是原身少年时得到的为数不多的温暖。
    如果原身活着，长大后再遇上苏漾，或许能发展成一段佳话。
    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原身在悄无声息中就死去了，除了她，没有任何人知道。
    苏漾又垂下头，沉默了起来。
    周衍忽然开口说道，以后我会照顾好颜颜，你不用再牵挂。他本来是不打算和苏漾说什么的，可是听到苏漾说如果重来一次，他还是会打宋哲翰，并且打得更重，忽然就有了开口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