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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凉说话的声音不大, 脸上的表qíng也没有太大的起伏, 司珩却听出了她这句话里低落异常的qíng绪。
他站起身,走到温凉面前,刚准备坐在她chuáng边, 安慰两句, 却见温凉忽然抬起头, 白嫩的小细腿一抬,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直接踹在他大腿上,黑着脸凶道:谁让你坐过来的, 头发还湿着呢。
被踹了一脚的司大少爷, 面上闪过一丝尴尬,回身把自己坐的椅子拉到chuáng边, 顺手扯掉披在肩上的毛巾,随意擦了两下头发, 目光却不自觉落在温凉伸出来没收回去的细长小腿上。
温凉的个子不算高,腿长的又细又直, 加上皮肤白嫩细腻,看着就非常诱人。
大概看了两秒,不, 三秒的司大少爷俊脸一热,故作镇定地开口:把那个人的信息发给我,我试试看。说着,撇过头使劲擦头发,也不知道是擦的头发,还是擦得发热的耳朵和脸颊。
心思完全在找人这件事qíng上的温凉,也没注意司珩的表qíng,转身跳下chuáng,跑到放旅行箱的柜子前,假装从里面拿东西,实际上则是从格子间里取出从慧智大师那里拿到的那个文件袋。
她拿着文件带重新坐到chuáng上,从里面抽出那两张照片和地契纸张,然后挑出那张母亲和那个男人的合照,顺便把木雕的福寿扣一并放在被子上。
我妈妈说他叫南允之,这个福寿扣上面也刻了允之两个字,但是我用网络上的搜索引擎搜了一下,找不到任何关于南允之的搜索目录。这个名字可能是假的。
也就是说,目前只有这一张照片?司珩看了一眼照片,顺手撤下头上的毛巾丢给温凉,很是自然地命令道:帮我擦一下头发,顺便把电脑递过来。
温凉瞪了他一眼,这家伙也太把自己当大爷了!
心里虽然这么骂着,可毕竟是自己有求于人,温凉难得狗腿地把笔记本送到司珩面前,顺手拿起毛巾给这位大爷擦头发。
忍不住腹诽:算了,就当是给翡翠擦毛!
感受到发顶轻柔擦拭的动作,司珩忍不住眯了眯碧绿的眸子,心满意足地挑了挑眉角。然后拿起手机对着温妈妈的那张合照拍了一下,然后将图片资料传送出去。
温凉看不太懂他具体在做什么,也没敢出声打扰,轻手轻脚地跑去浴室拿了chuī风机过来,开着小风耐心地帮他把头发chuīgān。
做完这些之后,她看着眼前毛绒绒的一头淡金色卷发,不自觉愣了愣,为什么会有一种自己养了个魂淡儿子的即视感?
这边司珩给楚弈修打了个电话,jiāo代了一下qíng况之后,转头问安静坐在一旁的温凉:除了名字和照片,还有没有其他别的信息?
温凉蹙眉:京都人,似乎是大家族出生,1988年到1990年左右在西疆驻边部队当兵,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司珩点点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状似安慰道:别急。
我不急。温凉摇摇头,之所以想要找到那个男人,并不是为了认亲,只是想要一个答案,替自己也是替远在永措村的母亲。
十八年都过去了,早一点找到他,还是晚一点找到,也只是寻常的等待,对她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修子那边可能要排查几个小时,晚上睡觉之前应该会有结果。
司珩认真看了她一会儿,温凉的家庭qíng况他其实都知道,温凉自己也从来没隐瞒过。
但是。
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却是第一次听说,看她那副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司珩反倒有些心疼。
他出生的时候父亲刚去世三个月,母亲一生下他就回了华国,从小到大跟母亲见面的次数更是寥寥无几。
即便在别人眼里他有一个护短的爷爷,家境优渥,生活得好像不错,可只有他自己最清楚,那段童年并不幸福。
谁都希望自己从出生开始就有父亲和母亲的爱护,他这样的人都会想要母亲多关注自己一些,更何况是温凉这样的小姑娘。
两人各自出神了片刻,司珩目光一转,不经意间瞥见chuáng上的另一张照片,眸光闪了闪。
他猛地站起来,俯身从chuáng上拿起那张眼熟的照片,转头看向此时露出惊讶表qíng看着自己的温凉,问:老布林的照片?这照片上的华国人是你的亲人?
温凉脸上惊讶的表qíng转为惊诧,伸手指着跟外公合照的那名金发男人,他是史蒂夫布林?你爷爷?
司珩点点头,老布林的书房也有这张照片。
温凉张了张小嘴,讶异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司珩看她这幅表qíng觉得有趣,伸手弹了弹她的额头,好笑道:有这么惊讶吗?
那可是史蒂夫布林。温凉眨巴了两下眼睛,缓了几秒,才开口:上面这个人是我外公,我外公的日记手札里提过,他委托了一家国外的安全护卫公司,替他维护自己的一处房产,那家安全公司的电话就写在这张照片背后。我还以为这个英国人是个开保全公司的
司珩眼眸上扬,嘴角多了一丝笑弧,煞有介事道:老布林确实有一家保全公司,主要负责布林家族在欧洲的十几处古堡庄园的安全事务。
温凉:不带这么炫富的!
司珩:你打过这个电话没?
温凉摇头:还没有。
外公指的那处房产,其实就是那张四合院地契。
温家的人知道这个四合院,一旦自己出现在那里,或者想要接手四合院,必然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到时候可能会产生不必要的麻烦。
至少现在,她还不想去碰那块地方。
要我帮你打吗?司珩忽然提议。
温凉连忙摇头,不用。
见她这么坚决的摇头,司珩也没继续,自己则暗暗留了一份心眼,到时候回头给老头子打个电话问问,说不定他跟温兔子可能还订了娃娃亲什么的?
如果温凉知道他此时的想法,一定会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把他拍死在墙上,然后在他脸上写上三个大字
想太多!
眼看司珩一副准备在自己房间赖着不走的架势,温凉踢了他两脚,赶人:五点下楼吃饭,你赶紧回去休息一会儿,换身正常的衣服。
穿个浴袍招摇过市什么的,简直没眼看。
司珩不qíng不愿地回了自己房间,换了一身黑色休闲裤,赤着上半身,从旅行箱里拿出一只明显拆封过,但是能看出来没怎么动过的jīng致礼盒。
他将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件简单的白衬衫,走到穿衣镜前,将白衬衫放在身前比了比。
这是温凉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准确的说,应该是迟到的生日礼物,距离他的生日已经过去三个多月,国际快件走了四天,直到上飞机前一天才送到他手里。
拿到手之后,他也只打开看了一次。
回想起拿到礼物时的心qíng和打开后看到礼物时的心qíng,司珩暗自叹了口气。
说实话,那丫头能想到送他衣服,多少还是有些心满意足的。
但是,这件白衬衫的款式明显是最简单的基础看,一看就是随手买了一件适合他身高尺码的,然后打包寄过来充数用的。
司大少爷手里拿着衬衫,心里的落差别提有多大了。
只是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眼中这件款式最简单的衬衫,明显和一般的衬衫有着很大的区别。
首先,最大的区别就是,这件白衬衫,它没有扣子。
准备往身上穿的时候,司珩才发现衣服上没有扣子,甚至连袖子上也没有扣子。
察觉到不对劲后,他拿着手里的衬衫,格外小心地放到chuáng上,然后打开礼物盒,结果发现里面单独放着一只雕花小木盒。
他打开木盒一看,伤透盖着一块黑色的绒布,绒布内躺着一颗颗形状圆润可爱翠绿色扣子,伸手拿起扣子在衬衫的衣领,袖口比了比。
这些扣子都是包了金边勾了花的,里头是水头很润的阳绿翡翠,每一颗的形状大小都一模一样,可见做翡翠的人到底有多细致用心。
想象了一下温凉坐在桌子前,认真擦解翡翠,做这些扣子时的场景,司珩不自觉勾了勾唇角,整个人倒在沙发上,呈大字形躺着,脸上是明晃晃的心满意足四个大字。
心qíng极其愉悦的司大少,躺在chuáng上眯了一个小时,外头的门铃声响了起来。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恰好看到屏幕上温凉发过来的下楼吃饭的消息,司珩连忙坐起身,揉了揉眼睛,赤着脚去开门。
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的温凉,正准备拿手机打电话,面前的门忽地从里面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