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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分钟之后,邵景行才能喘过气来,口是心非地埋怨了一句:“你怎么肺活量这么大啊!”霍青真是凭一口气在亲啊,他都不大会换气的。
“别说了。”霍青尴尬得想原地爆炸,勉强保持着面瘫的表情,不动声色地向后挪了一下,以免某个精神起来的位置引起注意,从而令此刻的情景招来河蟹,“咱们得先搞明白这九鼎的事儿。”
要说邵景行其实是挺好哄的,他甚至都没发觉霍青的变化,心满意足地拉着霍青的手,一副言听计从的耙耳朵样儿:“好好好,不过怎么弄明白?这鼎上连个字儿都没有啊。”要是像鳌足柱那样来个铭文不就行了吗?
“也许事涉机密,大禹并不想说得太明白。”霍青深吸口气让自己再冷静一点儿,抬头望向九鼎,“又或者他觉得事情已经说得足够清楚,并不需要文字了。”
“不用文字谁明白啊?”邵景行感觉自己反正是一头雾水,“我就觉得那宝石特别显眼,肯定很值钱。”
“不。”霍青注视着九鼎,拉着邵景行向侧面走去,“你看脚下的红砖路。”延伸过来的路在九鼎台下变成了环形。
他们绕着这环形路走了一圈,也看清楚了整座大殿——这里除了九鼎所在的高台之外什么都没有,几条红砖路从大殿的四角延伸过来,最终都汇入了这个环,仿佛在提醒他们,设计此地的人就是为了让他们来观看这九鼎的。
“可是鼎上有什么啊?”邵景行抬着头,感觉脖子都要仰酸了,“这鼎四面的图案都一样,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没啥区别啊。”
“这正是大禹的目的。”霍青也仰视着九鼎,“这是一副地图,无论从哪个方向看都能第一眼就看见的地图。”
“地,地图?”邵景行有点莫名其妙,“可是这个跟《山海经》里记载的根本不一样——”
他话刚说了一半就猛然停了下来,目光急忙在鼎面上搜索片刻,盯住了第五个鼎:“这个是关禁防风族的鳌足柱!”
鼎面上的图案是一棵枫树,树上缠着一条蛇,而在树后则有一根高大的柱子。当然在鼎面上浮铸出来的图案再精致也不可能把鳌足柱的全貌显现出来,如果是没见过的人可能根本看不明白。但邵景行却立刻就明白了,这幅图就代表着四面被育蛇和枫树林所包围的那根鳌足柱,也就是防风氏一族被献祭制成五色石的地方。
不过重要的不是这一幅图,重要的是这幅图的斜上方是一座小山,山的根部是一片短平线条,而山上则有一头牛和一只人面野鸡图案。显然,这牛是那父,鸡是悚斯,那一片短平线代表流沙——这正是灌题之山。
在《山海经》中,育蛇所在之处与灌题之山风马牛不相及,但在鼎面上,它们却被铸成了相邻的位置,这说明什么?
“这是真正的路!”邵景行兴奋地抓住霍青的手,“根据《山海经》所绘出来的,其实是女娲用符阵安排之后,让我们所以为的地形,其实她留下了真正的路,沿着这条路前行,才能通往钟山!”
他这话说得有点辞不达意,但霍青已经听明白了,点点头:“我也觉得就是这个意思。你看最下层的台阶上刻的图案——咱们现在站的这个地方,就是这条路的起点。”
整个大殿内只有明茎草粉的莹光,不算明亮,所以霍青这么一说,邵景行才发现最下层的台阶上还有雕刻的图案,正是九只呈品字形排列的鼎,跟眼前台阶上摆着的九只铜鼎一模一样。
地图是自下而上的,如果最顶端的烛龙是终点,那么九鼎的所在之处显然就是起点了,毕竟是地图所在之地嘛。
“怎么把地图放在这儿……”邵景行又想不明白了,藏在这么隐秘的地方,谁找得着啊?
“大禹当初一定留下了消息来指明地图所在地。”霍青叹了口气,“也许是传说中的禹王碑,又或许是大禹留下的金书玉简。毕竟能传载数百上千年的,无非金石之类。只可惜,纵然把信息镂刻于金石之上,也难抵时世变迁。”
大禹也许是选择了当时最为稳妥的方式。就像把地图铸造于铜鼎之上一样,他把消息铭刻于石碑之上,或者是金玉之中,然而这些东西最终都消失在历史长河的冲刷之下,以至于后人到今天才误打误撞地发现了隐藏在这里的九鼎。
正因为被放在如此隐密的地点,所以九鼎极难被发现,但也正因为难于发现,才保存得如此完好,以至于一看见它们,就能领悟地图中所要表达的含意。
“那我们把地图记下来,不就能马上找到钟山了吗?”邵景行兴高采烈地掏出特制手机来拍照,谢天谢地手机还能坚持住。
“嗯——”霍青仔细地看着最顶端的烛龙,“找到钟山只是一个方面,进入钟山以后怎么办,这才是最重要的。”
“进去再说呗。”邵景行一边咔嚓咔嚓地拍照,一边随口回答,“车到山前必有路嘛。”
霍青无奈地笑了一下,指了指上方:“我觉得,这块宝石我们应该带走。”
“好啊,这宝石肯定非常值钱!”邵景行不经大脑地脱口而出,才感觉自己说错话,连忙干咳了一声,生硬地把话题转回来,“我是说这东西拿回特事科去收藏挺好的。”
“什么收藏……”霍青也是拿他没办法,“我是说这块宝石应该是有特殊用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