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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郎叹气道:“我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想不到也要想!等六嫂出了这个家门,你还能争得过皇帝?”
七郎面露疑惑:“我跟陛下争?末儿,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颖坤也觉得他反应与自己预期不符,心下犹疑:“陛下不是……看中了六嫂,想把她纳入宫去?”
七郎大窘:“你想到哪里去了!陛下怎么会对吟芳……你也不想想他和吟芳什么关系,吟芳既是他师母又是妻姐,还比他大五岁,怎么可能?”
颖坤回想种种迹象都吻合,怎会弄错?那她岂不是闹了大笑话?心中大感尴尬,嘴上还为自己辩解道:“怎么不可能?虽然是长辈,但并无血缘;大五岁也不算差很多,六嫂那么美,我看她比我都年轻。你们男人不就这样吗,家花不如野花香,得不到的才更想要。”
“得不到的才更想要,”七郎眼角瞥着她,啧啧摇头,长吁短叹,“这点倒是被你说中了。”
颖坤被他怪异的眼神看得不自在:“为何这么看我?怎么啦,有什么不对?”
“没什么,”七郎仰首望天,长叹了一口气,“只是忽然觉得有点同情陛下。”
☆、第三章 诉衷情3
一行人在雪后的清河苑中信马巡游,期间薛亮要和七郎比骑术,纵马疾驰,一下午也绕出去几十里路。
转过一圈回程,颖坤对四周地形已心中有数,问七郎:“七哥,你有没有觉得附近的山川地貌有些熟悉?”
七郎道:“你我都从未来过此处,怎会觉得熟悉?”
颖坤仔细想了想,脑中把刚刚走过的地方所见连结起来,隐约有了图形,问薛亮道:“薛郎将可有清河苑的地图,能否借我一看?”
薛亮道:“并未带在身上,回去后再呈与校尉。”
兆言笑道:“不用看了,你想得没错。”
薛亮道:“校尉与陛下倒是心有灵犀,第一次来走了一圈就看出来了。当初陛下与臣提起的时候,臣还觉得匪夷所思,取来地图对比才知不假。”
只有七郎不解:“好像只有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兆言道:“清河苑西侧这一带,山势地形与燕州相似,当然地域不如燕州广阔,山丘也更低矮,宛如缩小的天然沙盘。朕发现后又招工匠改断河流,填土造山,如今已与燕州十分接近。”
七郎道:“在此间练兵备伐燕蓟,岂不事半功倍?”又对颖坤道:“你倒是比我仔细,这么走一趟就看出来了。”
颖坤道:“我奉职雄州巡官,时常在白河沿岸巡值,又多次去过燕州,地形早已了然于胸。不像你是团练使常驻城内营中,术业有专攻而已。”
兆言却问:“你多次去过燕州?所为何事?”
颖坤垂眼未答,七郎替她回道:“颖坤为职务之要,常乔装过白河去查探,臣劝过她许多次,她总是不听。”
兆言道:“若是被鲜卑人察觉,岂不危险?这种事自有斥候负责,以后你别亲自去冒险了。”
颖坤回道:“是。”
薛亮道:“待陛下收回燕州,臣等皆可自由出入,届时就不必担心冒不冒险了,就算是住进前朝留下的温泉行宫里也未为不可呀!”
他说这话只为玩笑,颖坤却疏无笑意。旁边兆言本是面带微笑,看她的神情略微一想,心下就明白了,笑容也渐渐淡下去。
七郎看两人神色有异,抬头眺望四周,指着远处山丘问:“既然此处地形类燕,那边岂不应该就是燕州城的位置?”
兆言道:“朕可没有财力重修一座小燕州城,就以那座小山代替了。对了,你们俩不是想争前锋之位吗?明日会猎,就看你们谁能胜出,先把旗帜插上燕州山头吧。”
薛亮道:“既然要对垒竞赛,臣可否请与杨将军合作?”
兆言看了颖坤一眼,对薛亮道:“你不想跟朕一边?”
薛亮嘿嘿笑道:“杨校尉说得对,术业有专攻。陛下虽然治国理政英明神武,但是论行军打仗,只怕还是久经战阵长驻边关的杨将军更胜一筹。臣只在禁苑里练过兵,还没真正上过战场,想跟着杨将军偷偷师嘛。”
七郎正想婉拒,兆言先道:“他们兄妹俩协力驻守雄州已有八年,默契无间,你跟朕互相也熟悉,想偷师做他们的对手不也一样学得到?”
七郎稍稍放心。薛亮不同意:“上阵什么意外都会发生,即使是不熟悉的同僚部下也得通力合作,共御外敌。”他想了想道:“方才与将军校尉比试骑术输了一着,臣心有不甘,不如我们再行比过,以名次划分。”
这个提议其他几人一致赞成。四人并辔而立,兆言指着那座代替燕州的山丘道:“就以此山为标,谁先抵达便是谁赢。”
那座山看着近,其实在十余里开外,即使四人骑的都是千里良驹,也得疾驰半刻钟以上。之前短途赛马,七郎薛亮领先;这次延长了距离,五六里之后,七郎和薛亮的马耐力不足,逐渐被兆言和颖坤甩开;上到十里,前面那两人已经不见了影。
薛亮最末,比七郎晚了须臾到达山脚。他气喘吁吁地跳下马来,拍拍自己爱驹的马鬃:“很少比这么远的距离,没想到落差如此之大,我竟然是最后一个。不过,陛下和杨校尉不是应该早就到了,人在哪里?”
颖坤和兆言一直齐头并进不分伯仲,十多里路下来相差未超过半个马身。到了那座燕州山,胜负难分,她转过头去见兆言近在身侧,毫无收缰减速的迹象,顶着风问:“终点已达,陛下为何还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