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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伯仲半眯着眼看她,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云阳楼?”
点头,“怎么说?”她竟能知道他去了云阳楼。
“离这儿最近,又最有名的,只有那儿。”他们这些王侯公子,当然不会去那些无名的小地方。
“不生气?”勾起她的下巴,让她正视自己。
“可以不回答吗?”
“不可以。”
“……”挪开他的手指,放在手心攥着,“王爷,妾身真得很难做人,既不能生气,又不能不生气,要我怎么回呢?”
“我只想听实话。”手指脱开她的手心,顺着她的脖子往下滑。
“我恨去那种地方的男人。”
“嗯。”手顺进她的内衫,挑开那湖绿色的兜带,然后露齿笑,“卿儿。”
每次听他叫她的名字,她背上的汗毛都会竖起来。
“你得跟我死在一块儿。”缓缓拉开她衣衫,露出那双光裸的肩头。
“……”白卿唇片微张,说不出半句话来。
“不管今后恨我还是爱我,都得是那个结果。”俯身,在她光 裸的肩头上噬咬着。
他讨厌脂粉味,不喜欢声色场里的女人,却唯独喜欢她。
“……”她能说什么呢?她自找的,跟着他,粘着他,都是她自愿的,“那你可要吃亏了,我活不过你的。”
五十三 陆士元
陆依云是他第四位夫人的人选,年轻、貌美,出身也好,是汉北武将家的小姐。
之所以会选上这么个丫头,主要还是李家人的意志占主要,李伯仲共有三位夫人,正夫人无所出,二夫人只诞下一女,三夫人倒是生了个儿子,可众所周之的,这三夫人的出身不好,而且没有雄厚的娘家撑腰,即便是诞下了长子,那又如何?汉北王这么重要的位子,难道要交给一个歌姬生的儿子?真要那样,岂不被人笑话。
所以李家人积极主动地为李伯仲谋划能生儿子的女人,这女人不但要年轻漂亮、身体健康,还要家世雄厚,在这样的前提下,李家人最终选定了这个陆依云。
陆家是汉北武将世家,在汉北武将当中资历最深,也最得李家器重。但自从李伯仲继位之后,因为大肆精简文武官爵,并启用少壮派,使得这些深资历的世家受到影响,也因此,李伯仲的精简之路才会如此崎岖,因为他触动了汉北最中心的利益集团,好在最艰难的这两年都过去了。
汉北新军的逐渐扩充,使得汉北军政开始逐渐北倾——向着新都河下集中,李伯仲逐渐将大权收回自己的麾下,在这大势所趋之下,老牌的世家当然也要开始寻找出路了……
所以陆家很高兴自家的女儿能被选中,拉近关系最好用的一招就是联姻。
只是苦了陆依云。
***
四月末,青合城外的滨水小镇上办了场法会。
去年夏秋季节,青合城遭了水灾,死了不少人,于是今年就借着逢四月庙会的时候,请了大庙里的师父来做法事,去去晦气。
白卿之所以过来,不是为了看热闹,而是因为李伯仲的母亲。
五月初是她的五十大寿,李伯仲亲口告诉她的,也就是说她也要准备一份礼物。
当然,她不用亲自去京城贺寿,因为他没让雷拓给她准备远行的车马。
对于他的母亲,她一直很尊敬,因为在她最难过的时候,是那位母亲陪在她身边的,而且,她是李家唯一一个没有嫌弃她出身的人。
白卿的礼物是一串琉璃质的佛珠,共三十六粒,每一粒都需要念上数遍经文,然后成串,开光。
从早上一直排到傍晚,白卿才从法师手中取回珠子。
今天陪她出城的是敏敏和雷拓,有雷拓在,就表示他来了青合。过完年后,年初二他就回了河下,直到前天才过来,而后天他又要进京为母亲贺寿去了。
“敏敏呢?”白卿把木盒放进车里,却不见敏敏。
雷拓正在解马缰绳,听她这么问,不禁四下看看,“刚才说要买什么东西,马上回来。”
说是马上回来,可等了半天都不见踪影,雷拓只好亲自去找,但又不敢把白卿一个人扔在这儿,所以只好将车和人一起带上。
马车好不容易驶出了柳荫小道,没成想,上了大道依然十分拥挤,眼见天色渐晚,白卿不免有点着急。
“小兄弟,车别往前面赶了,过不去,桥塌了。”一个挑货担的老农好心提醒雷拓。
“听说不少人掉河里了,也不知道淹着没,这又是庙会又是法事的,怎么还会出这种事!”有人搭了话尾聊闲天。
“人多呗,那小独桥平时走都颤颤巍巍的,今天这么多人,能不出事嘛,听说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拦腰给砸成了两断,哎哩哩,河水都红了。”有人展示自个的博文广识。
虽说耳听为虚,可一听是个十来岁的小丫头,白卿心里就直打鼓,“我去看看。”爬下车,雷拓也来不及阻止。
不过五六十丈的路程,挤到桥边时,白卿已累出了一头汗。
好在眼前并没有什么惨象,只有两截断桥倒插在河中央,三两只竹筏正行在河中心——捞人的。
河岸上相当拥挤,几乎寸步难行——人就喜欢围观,不管好事还是坏事。
白卿顺着河岸一路打探,几乎看过了每个落水者,却并没有敏敏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