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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逃不可能。和我一起腐烂在这儿吧,你哪儿也不许去。”
那红衣太如烈火,两个魔一块着了红衣,就像无时不刻想吞噬掉对方融成一束的烈焰,龙不抗拒堕魔,只是抗拒他这样那样的残暴和血腥。
“我从没想从你身边逃离。”不知道过了多久,龙穿着又皱又淋漓的红衣叫他箍着,沙哑的破喉咙竭力地说话:“我原本就是为了你,我只是不想你走到穷途末路而离开我。七月,我是来渡你的。”
周白渊神识微动,这名字让他泛起一阵难言的感受,即便是在梦中,他也想好好地护住这可怜兮兮的白衣人,但他附着的魔头不干。这个心肠铁硬的魔头只是默了一会,便混账地把手伸进了脂玉里,蛮横地喝令龙夹紧:“用这儿来渡,如果你吃得消的话。”
龙连鼻尖都可怜到红了,气得眼泪直掉:“你满脑子只有这个。”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清心寡欲?”魔头恨恨,越说越忿忿,“神都这样虚伪,以前叫我剖进去时不也叫着好么,现在要我不说,不要我倒是喊个不停。一抽身又在那里空虚地抽动,没看见自己怎么个浪样还说我。说,给我再说,前头那几句话,我要听。”
“我不会离开你。”龙估计是知晓说不说都是要在这事上遭罪,还不如坦诚地多说几遍真心,“我是来渡你的。”
魔头为这誓约激动得不行,就着那半松的红衣将龙两只爪爪捆紧,不由分说地欺凌这随他堕魔的神兽,而他向来比未开化的禽兽还要糟糕上几分。于是到不了多久,那龙伤痕斑驳,让人不忍直视。
周白渊霎时从梦中惊醒,睁开眼刹那正好看见徐八遂苦着张小脸要推他出去,一见他醒来,魔尊张大了嘴,顿时不敢乱动,干巴巴地叫了声白渊。
周白渊呼吸不畅了半晌,仔仔细细地摩挲着他的每一寸肌理,见徐八遂安然无恙(他自己以为的)才放心,见他确实因自己而难受便自行离去。徐八遂便也松了一口气,也没有对他说过半句重话。他缓了一会起床气,动手帮周白渊解决,自己也就狼藉了。徐八遂只随意地擦拭,见周白渊还是呆呆的模样,一时有些讶异和好笑:“怎么了?睡傻了?”
周白渊回神,颇有些后怕地扣住他的手:“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叫梦里的你触动到,又叫梦里的我自己吓到。”
徐八遂眉毛扬得高高的,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梦见了啥玩意,赶紧去揉揉他顶着一堆问号的脑壳:“好啦好啦,小黑花这是睡迷糊了,什么梦啊,不用理会,那都是虚的。”
不对,梦里梦外他都同样恐惧着那人不要自己。
周白渊闭着嘴克制自己的碎念念,点点头附和他:“听你的。”
徐八遂摸摸他头发,正准备起身,转头一看,忽然看见南柯阁变了个样子,震惊得目瞪口呆。
“你把那些寒冰都除掉了?”徐八遂左右四顾,一夜之间,隆冬远离了。
“你以后都用不上了,除掉最好。”周白渊昨天晚上没细看,如今借着天光打量才看到南柯阁的全貌,寒冰底下原本是用木料建起来的,雕刻的花纹极为漂亮。
徐八遂赶紧下地去,赤脚踩了一踩,感受那久违的木质触感,怀念得简直要仰天长啸。
“我八岁以前的家就是这个样子的。”他兴冲冲地拉着周白渊的手去环视整个南柯阁,“我爹娘以前就在这儿,原本还有一个小隔间是给我住的,后来拆掉了。这寝宫乍看也比不上沧澜派的精致华美,但也是我爹亲手给我娘建起来的,每一道花纹都是他亲手雕的。你也知道魔界的荒芜样子,那会木料很珍贵,他兢兢业业地攒了许久,雕刻了许久,整出了这么一个家。”
“……后来叫我叔覆盖上了寒冰,除了梦里,我都没想到南柯阁还能现出原本的模样。”
徐八遂拉着周白渊孩子气地在南柯阁的墙壁上胡乱拍,开心得找不着北。他絮絮叨叨地给自家媳妇介绍自己小时候在这里生活的痕迹,末了还吹嘘一下前人的神仙爱情:“我爹和我娘,还有我岳父岳母,那可都是神仙伉俪。嘿嘿,也许若干年后,沧海桑田,也会有人感叹咱们的,嘿嘿嘿……”
周白渊忽而想起自己曾经在沧澜派藏书阁留下的离经叛道的画,以后他在魔界如何不知道,但沧澜派那一边,只要有后人看到那画,他和徐八遂铁定黄史留名。
他理直气壮地应和:“定然有的。”
浑然不知道今后将在仙界留下怎样传说的徐八遂只知道傻乐,牵着他的大手比划:“等我叔得空了,我去请他回来,咱俩就把那合契大典办了。”
周白渊眼睛顿时猛亮:“当真?”
“那还能有假?”徐八遂搓搓手,开心到忘乎所以,盘算起来也忘了事实,“到时沧澜派那边要不要请一些你的娘家人啊?比如你师尊,我觉得他为人正派,很是不错,还有周六,他……”
徐八遂戛然而止,原来大梦到此只醒了一半,他全心全意地看着魔界和周白渊,避而不想仙界的沧澜派。
他和周六早已不是朋友,而是隔着血仇的敌人。
仙界沧澜是他从今以后不能再踏足一步的禁地。
“八遂。”周白渊环住他低声唤,徐八遂恍然回神,连连摆手:“说错话了,你别往心里去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