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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在想什么?夏洛克没喝两口咖啡,注意力就全被他吸引走了。
想你什么时候有七分以上的案子。卫阳顺口回答。他这说得也没错,那种零碎小案件对他的游戏进度一点作用也没有。我估计快了。
卫阳一语成谶。
第二天,夏洛克依旧裹着被单窝在他的椅子里,听一个司机讲他的车回火以及附近驴友死亡的故事。最终这案子被打六分,早上刚回来的约翰就被他叫出去勘察现场。不过这事刚做到一半,白金汉宫就派人来了。但他死活不肯换衣服,结果就这么被送到了宫里。
卫阳一进会客厅脸就裂了。特么的到处金碧辉煌闪闪发光,突然冒出个被单男是要闪瞎狗眼啊?你不是说你出门就换衣服?
这个又不一样。夏洛克坐在长靠背椅上,一脸满不在乎。
你这样丢的难道是麦克罗夫特的脸吗?卫阳简直要无力了。
你又在帮他说话了。
你还能再幼稚一点吗?卫阳简直要扶额了。也行,等会儿不要让人知道我认识你。说完,他就端端正正地坐下了,目不斜视,中间空出来的位置能再坐一个人。
这下轮到夏洛克瞪他。僵持足足半分钟,他才不情愿地把手伸向案几上的衣物。
等女王秘书到达的时候,他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麦克罗夫特在斟茶,夏洛克双手抱胸表情不妙,而卫阳倒是一脸标准微笑。看起来还好,进宫时的被单总算换下去了,他大可以当作不知道。
不过也正因为这原因,夏洛克处处都在和麦克罗夫特暗中作对。从我从小就听你打招呼到我们有各种各样的警力,包括国防部和军情六处,再到名下有海军的人可没委托过我,能沾边的统统黑了个遍,充分展示了只要还有一口气就要说死别人的特质。
卫阳翻着艾琳的那些资料,对他们的唇枪舌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大概弄清发生什么了某位公主在艾琳手里留下了一些不雅的照片,而女王希望这件事永远不会被人知道。没错,这传出去的确是个丑闻
艾琳最喜欢的外号是施nüè女王。麦克罗夫特解释,又故意补充了一句:不用担心,夏洛克,是性方面的。
性才不会令我担心。夏洛克从那些A4大小的彩照中抬起眼睛反驳。
你怎么知道?麦克罗夫特挑起一根眉毛,轻柔地反问,语气相当意味深长。
卫阳本没什么感觉,但他抬起头,发现兄弟俩都在用眼角余光瞥他,顿时觉得膝盖又裂了。次奥,你们互相开嘲讽就开吧,不要拉着劳资躺枪好吗?!
☆、第28章
事情说完,卫阳和夏洛克一起往外走。你刚才说你不认识艾琳?他问。
我说了我对花边新闻不感兴趣。夏洛克很快回答。
那你还记得我说过的,一次不成功的皮鞭调教吗?卫阳提醒他。因为那件事最终没造成多大伤害,所以过了也就过了,他并没有特意解释。但现在夏洛克显然要上门去找艾琳拿照片,那肯定需要必要的警告。
夏洛克猛然停住。鞋底和光亮的地板摩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就是她?她给你注she的麻醉剂?
卫阳点点头。她的针剂放在化妆台里,但我不确定其他地方是不是也有。还有,我怀疑她那儿有监听之类的东西。逃生通道不止一条,我亲眼见她翻窗户。总而言之,你最好小心点儿。
夏洛克不答反问:你去了一次,清醒的时间还不到五分钟,就知道
我后来又去了一次。卫阳只能硬着头皮承认。
夏洛克把他浑身上下扫了一遍,声音变得yīn测测的:又是麦克罗夫特?只有他出马,才能让我也注意不到蛛丝马迹。
卫阳不知道该点头还是该摇头。总觉得最近的生活火药味很浓呢,是他的错觉吗?
夏洛克没再说话,一转头大步走了出去。卫阳也想离开,但被一个人拦住了:卫先生,请稍等,福尔摩斯先生有事找你。
王宫卫兵嘴里的福尔摩斯先生显然是麦克罗夫特。也不知道又有什么问题卫阳看了一眼夏洛克没有回头的背影,只能认命地等大英政府出来。
五分钟后。
卫阳坐在麦克罗夫特的小黑车里,颇有些如坐针毡的意思。毕竟这车他不是第一次坐,但还是第一次和大英政府坐。以前也就算了,在知道大英政府其实有着从外表完全看不出的战斗力之后,他就觉得多和这人呆一秒钟就多一分危险。论智商已经要跪,再来个优良体力,那他哪里有赢面啊?
反观麦克罗夫特,坐得那叫一个身姿平稳意态潇洒。真不巧,今天把资料忘在办公室,只能麻烦你和我一起去一趟。
什么叫忘了?我说大英政府,您撒个谎也麻烦靠谱点吧?就不能直接说你拿到了我什么把柄吗?卫阳疯狂腹诽。
不过他这种心情在看到那份所谓的资料时就完全熄了。不为别的,正为他手里拿着的是原主的档案。他猜得没错,果然是把柄,还是很大的把柄。
懂名车,不懂机械;懂品尝,不懂下厨;懂艺术,不懂星系。麦克罗夫特说,舒适地靠在办公桌后的高背转椅上,一手在桌上轻点着。这是你二十几年来人生的总结,但近一年的表现却完全相反。对此,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没有。卫阳把档案袋重新装好,脸上没什么特殊表情。如果说他没有料到有这一天的话,那他也太自大了。麦克罗夫特既然敢让他看,肯定已经把方方面面都调查完了。相比之下,我更想知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肯定不是最近,对吧?
没错。
说句实话,我并不担心这点区别。卫阳把档案袋放回桌面,双手抱胸。但你想要我做什么?
麦克罗夫特眼里一闪而过赞赏,很快又恢复了原样。的确,这些,他身体前倾,用手指点着那只牛皮纸口袋,并不能当做犯罪证据。我想,这顶多只能作为莫里亚蒂说你善变的佐证。但我关心的可不是这个。他重新倒回到靠背上,我关心你什么时候又会变回去。
卫阳悚然一惊。这也能推断出来,麦克罗夫特根本就是所以我问你,想要我做什么。他沉声道。
麦克罗夫特眯眼微笑。你很聪明。但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换了另外一个话题:你觉得有人性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卫阳继续抱着手看他,这话肯定还没完。
人总是会死,心总是会碎。麦克罗夫特说,声音轻得和耳语一样。感情用事是失败者的生理缺陷,爱是个危险的不利因素。你明白我说的话吗?
然后?卫阳敏锐地盯着他,你觉得夏洛克是该变得更有人性一点,还是更像你一点?
麦克罗夫特无奈地摊手。从我们的分歧来看,现在的情形很明显。我不知道该不该鼓励夏洛克和其他人jiāo朋友,因为我不知道结果是会变得更好还是更糟,而二者必居其一。
其他人?卫阳反问他。
我想夏洛克也许对你过,关于我们小时候的事。麦克罗夫特显得更加无奈。我估计他对我的印象不大好,但我的童年更无趣。想象一下,当你发现其他人都没法理解你、只剩你弟弟可以jiāo流一些的时候。
卫阳为他的遗憾口气抽了抽额角。是说其他人水平都被甩下远远一截、只有他们兄弟是一个档次的吗?怎么就这么欠抽!这绝壁是福尔摩斯家的遗传特质吧?那你打算要我这个其他人做什么?他几乎要咬牙切齿了。
虽然我个人认为,没有心是一种优势,但夏洛克似乎只把这当成一种挡箭牌。麦克罗夫特说,脸上的表情带上了忧虑。就和我刚才说的一样,心总是会碎。但我同时也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就需要这样的历练。
所以,不管哪个方向,你只是不想夏洛克受到伤害?卫阳试探性地问他。
如果可能的话。麦克罗夫特很快回答。
卫阳沉默了一小会儿。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要么,他打破夏洛克隐藏的心,让他从此以后再也不怕受到伤害;要么就留在他身边,一辈子保护它。如果他得到了那颗心又离开,无疑就是前一种结局的惨烈版。
我不能说那就是爱,但他肯定在乎你。似乎猜出他在想什么,麦克罗夫特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不需要你现在马上给我答案。你可以回去思考。
说句实话,你是不是更偏向前一种?卫阳没忍住问他。毕竟不管怎么说,麦克罗夫特都是被莫里亚蒂鉴定为冰人的人。但问出口他就怀疑了,如果真是一点都不在乎的话,麦克罗夫特何必花时间让他做选择?说到底,麦克罗夫特自己也没能彻底贯彻。